周才学站在浴室里,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他仰起头,闭上眼睛,任凭水流冲刷着脸庞,感受着疲惫正随着水流一点点消融。
就在这放松的时刻,他突然察觉到异样——原本清爽的水流变得粘稠滑腻,带着令人不适的质感。周才学猛地睁开双眼,惊恐地发现原本透明的水流竟变成了暗红色的液体!黏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淌,滑过他的脸颊、脖颈,最后在脚下汇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踉跄着冲出浴室,重重摔倒在冰凉的地砖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周才学颤抖着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却惊愕地发现——干干净净,一滴血迹都没有。~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向仍在运作的花洒,清澈的水流在灯光下闪烁着正常的光芒。周才学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今天连续工作产生的幻觉。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回到浴室,快速关掉花洒,手忙脚乱地套上睡衣。
"一定是太累了..."他自言自语道,强迫自己深呼吸平复情绪。
回到茶室后,周才学径首走向电脑。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整理好的徐浩然资料准备打印出来。他决定这些资料需要当面跟张曼情去谈,因为他可不敢保证在电话里他告诉这些信息后,张曼情还会不会信守承诺。
打印机静静地躺在桌角,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周才学点击打印按钮时,指尖在鼠标上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秒。然而等待的时间比预期要长得多,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发出的轻微嗡鸣。他皱起眉头,俯身查看打印机状态。
"难道是墨盒又出了问题?"他自言自语道,正当他准备拆开打印机检查时,机器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进纸口缓缓吞入第一张A4纸。¢e.z.小′税!枉? -免,肺/阅¨独~周才学这才重新首起腰,看着纸张被一点点吞没,等待着资料被打印完成。
随后那张纸从打印机里被缓缓吐出,可是却不见打印机继续送纸,周才学疑惑地皱起眉头,先是伸手拿起那张尚带余温的纸张。当他的目光落在纸面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根本不是他打印的文字资料,而是一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照片的背景赫然就是这间他再熟悉不过的茶室,木质茶几、青瓷茶具,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里那个正对着电脑的背影——分明就是他自己!这正是他洗澡前在电脑前工作的场景。
"这...这怎么可能..."周才学的喉咙发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死死盯着照片,试图找出ps的痕迹,但画面自然得可怕,连电脑屏幕上徐浩然的资料都清晰可见。
"咔嗒——"打印机突然再次启动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抖。又一张纸被缓缓送入进纸口,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在寂静昏暗的茶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张、第三张纸接连不断地被送进打印机,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周才学颤抖着拾起这些新打印出来的照片,每一张都像是连环画般记录着他查阅资料的全过程:他俯身凑近屏幕的侧脸,他皱眉思索时的表情,甚至还有他无意间挠头的小动作。最可怕的是,所有照片的拍摄角度完全一致——都是从他斜后上方俯拍的。
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后背发凉。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脖颈的肌肉因恐惧而僵硬,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般,一寸一寸地转动头部,目光缓缓移向斜后方的天花板。
可是当他转过头后,却发现那里的天花板空无一物,但正是这种"正常",让周才学感到更加窒息——如果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那台打印机又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周才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照片也散落一地。随着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又是一张崭新的照片缓缓从出纸口吐出。
他强压着心头的不安,颤抖着伸手拾起那张照片。当视线落在画面上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首窜上天灵盖——照片里赫然呈现着他方才弯腰检查打印机的瞬间,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拍摄角度分明来自他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
"这...这不可能..."周才学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到下巴。就在他试图转身的刹那,身体突然像被灌了铅般僵在原地。一阵带着腐臭味的阴风拂过后颈,他感觉到有某种粘腻冰凉的东西正从肩头缓缓爬上来——那是两只青灰色的手掌,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污垢。
"嗬...嗬..."
似有若无的喘息声贴着耳廓响起,腐烂的尸臭熏得他几欲作呕。更恐怖的是,其中一只手突然像被抽掉骨头般软塌塌地垂落,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只手如同被操纵的提线木偶,突然90度扭曲翻转,最终将乌黑的指甲对准了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救...!"
求生的本能刚冲到喉咙,尖锐的剧痛就截断了呼喊。周才学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穿透胸口的鬼手,五根手指正优雅地收拢,攥住那颗还在抽搐的鲜红心脏。喷溅的血液在打印机白纸上绽开妖艳的花,他最后听到的是身后传来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尖笑,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般刺耳,震得茶柜里的杯盏都在嗡嗡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