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琉璃天？”
唐啸终于开口。
“为了你的阿银？”
“为了你口中所谓的昊天宗的未来？”
他向前踏出一步。
“唐昊，你抬起头，看看你自己。”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你说你没错，你爱她没有错。”
“是，爱一个人没有错！”
唐啸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了二十年的怨与痛，在此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
“但你错在，你的爱，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
“你错在，你为了你的爱，毁了父亲，毁了宗门，毁了你自己！”
“现在，你还要为了你这自私到骨子里的爱，去毁掉一个对我们有恩的宗门？！”
“你还要拉着我和昊天宗，一起堕入无边地狱？！”
唐昊被这番话问得连连后退。
他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那个永远包容他，永远站在他身前的兄长，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不……”
“大哥，你根本不明白！”
唐昊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你们都不明白！为了阿银，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为她付出了多少！你也不理解她对我有多重要！”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唐啸。
“你不帮我，是吗？”
“好！”
“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等我掌控了琉璃天，等我复活了阿银，我会亲手拿回属于昊天宗的一切！我会让武魂殿血债血偿！”
“到那时，你就会知道，我是对的！”
唐啸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丝兄弟情谊，在唐昊这番疯言疯语中，被彻底斩断。
他已经无话可说。
就在这兄弟二人彻底决裂之际，一直沉默旁观的宁流，缓缓走上前。
他没有看状若癫狂的唐昊，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心丧若死的唐啸。
“唐宗主。”
宁流的声音很轻。
“那封信上的内容，现在还重要吗？”
是啊。
信。
他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个本该是宗门最大希望的人，却变成了最大的疯子，妄图恩将仇报，将他们拖入更深的深渊。
重要吗？
唐啸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他摇了摇头。
“不重要了。”
他不再看宁流，而是转向唐昊。
“唐昊。”
“跟我回昊天宗。”
“你放心，我不会让宗门那些长老动你。但是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踏出宗门半步！”
听到这句话，唐昊先是一怔。
“回昊天宗？！不准踏出宗门半步！”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
“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才是......昊天斗罗！”
轰——！
唐昊魂力爆发！
而他的目标，自然不是唐啸！
而是那个宁流！
“小子！把你的宝库交出来！”
唐昊怒吼着，直奔宁流而去。
然而，宁流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就在唐昊的拳风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
一股无形的，却又无比恐怖的力量，骤然降临！
幻心天狐之头骨！
精神冲击！
“呃啊——！”
唐昊的攻击戛然而止，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痛与眩晕，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精神攻击？！”
唐昊的脸上写满了骇然。
他强忍着剧痛，凭借着自己头部一块万年魂骨的守护，硬生生摆脱了那股精神控制。
“你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死死地盯着宁流，眼中除了疯狂，更多了一丝惊惧。
若非他自己也有一块头部魂骨，刚刚那一下，足以让他心神失守，任人宰割！
可这份惊惧，很快便被更汹涌的贪婪所取代。
“再强的精神力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你身上的好东西，都会是我的！”
唐昊再度咆哮，就要继续出手！
可这一次，他没能再发出攻击！
一股比他还要狂暴，沉重的魂力，爆发出来！
唐昊的身体顿时双腿一软，竟是差点跪倒在地。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转过头，看向那股威压的来源。
他的兄长，唐啸。
此刻的唐啸，周身悬浮着九个魂环。
不过，他看到的，却不只是魂环。
唐昊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
“九……九十八级？”
“这……怎么可能？！”
这股级别的威压，他感受过！
可，大哥，怎么可能达到了九十八级？！
回答他的，是唐啸冰冷的面容，与一只手掌。
啪。
一声轻响。
唐啸的手掌，精准地切在了唐昊的后颈。
唐昊眼中的疯狂、震惊、不甘瞬间凝固，随后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唐啸看着昏死在地的弟弟，眼神复杂。
最终，他转过身，看向宁流，开口道。
“宁宗主。”
“依你看，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