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侍寝

第四十四章侍寝

香妃一路拉着那侍女的手回到宫中,快到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位老嬷嬷提着一盏宫灯张望过来,见是她们一行人,就一路小跑过来,走进一看果然是满脸的喜色。?e?+_z&小e说[网>,¨ @¥首·发,°[

“恭喜主子封妃。”

那嬷嬷忽然身子定在半路,许是想起主仆有别,脸色一变,立马扑通一声跪下,爬到在地就要行大礼。

“老奴参见娘娘……”

香妃急忙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那侍女也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退后半步,垂头跟在香妃身侧,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

“奶娘你我是什么关系,哪里需要如此多礼?可不要因为进宫做了娘娘,你就与我生分了,那我在这宫里不成了孤家寡人了吗?怪别扭的。”

奶娘满意地笑了笑,但还是说了一句,“礼不可废,省的其他宫里的主子拿着来嚼舌根,对娘娘您不利。”

“倒也是。”

香妃想到刚才太后对那秀女的手段,后背一阵发毛,虽然她少不更事,但是她也知道在这皇宫之中,一步错就可能万劫不复,身首异处。

她想着看了身后那侍女一眼,这才觉得心里稍微安宁一些,她不言不语,却总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她,因此她在她身边,总是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

几人不一会儿就到新封赏的宫殿,宽敞明亮,金碧辉煌,仆人如云,最关键的是离皇帝寝宫不远,这样得到君恩的机会就更大。

奶娘挺起胸膛,颐指气使指挥着众人准备伺候香妃沐浴,力求做到尽善尽美,毕竟今夜是皇帝第一次宠幸香妃,务必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浴室里水汽一片氤氲,木桶里白色的牛乳上,洒满了鲜艳娇嫩的玫瑰花瓣。香妃自然出身于高门之家,从下养尊处优,容貌一般,但是一身皮肤却是极好的,好到竟然将这一桶牛乳比了下去。

如今这样的情形,香肩半露,晶莹的水珠凝结在她的身上,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女人的风情。

香妃享受着那侍女的服务,只觉得她擦洗的十分用心,她向来就是这种不言不语的性格,正是应证了那句古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好想是骂人的话,这样说好像不太好,总之就是对方很有本事就是了,不论是做什么都会成为一群人里面的翘楚……

“你是怎么知道,今夜那个舞女会刺杀皇上?难不成你有掐指推算的本事?”

香妃憋了半天,这才问出声,因为她心里实在好奇,要不是她一早告诉她这些,她自然也不会有救陛下,然后封妃的幸运了。*l¨u,o,l-a¢x¢s-w,.?c*o?m*当然,一开始她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事态果然朝着她预测的方向发展也不由她不信。

要不然她也不敢孤身冲过去,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有无数个老婆,也不见得会对她好。要不是笃定能成功,她才不会嫌命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摸着自己脖子上只剩下一半的鸳鸯玉牌,耳边似乎又听到那少年的歌声,清亮而缠绵,他的眼睛倒映在她的瞳孔里,是美丽深情的琥珀色。

她除了深深的叹气,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是身为大家闺秀的悲哀。她似乎又听到他那一夜的哭声了,那样哀伤将她送他的玉牌都摔成两半了。

身后的人却没有回答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连手中的动作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

香妃有些赌气,憋着脸生了半天的气,眼珠子一转,忽然转过身,两只手里面装满了水,朝那侍女身上用力洒过去。

本以为能够将对方浇一脸一身,狠狠报复一下,却没有想到,不知道她怎么像一旁移了移步,竟然连一滴水都没有沾到身上,就像是早就知道要偷袭她一样。

只见她手里还拿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将继续嘟着嘴巴生气的香妃整个人裹住,轻轻巧巧拉出浴桶。安置她坐在一旁,帮她擦头发。

香妃扭着身子不肯好好配合,一头湿漉漉地头发打在那侍女身上,将对方的衣服弄一片狼藉,脑袋四处转着很是不老实。一副你不告诉,我今天就绝对不会配合你的样子。

那侍女的表情很是无奈,也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陛下就要来了,你确定半个小时之内,就你这样等动来动去,你这一头的头发可以干了?要知道皇上很不喜欢跟头发不干的妃子就寝。”

香妃看着她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如果是男人,一定会被看的迷失心窍,不过她终于还是区服于对方一针见血的话语。

听到门外此起彼伏的唱和声,知道皇帝已经到来。已经穿戴好的她,喝了侍女递过来的一大碗药汁,就出去了。那药物据说是父亲从宫外神医那里,专门开的让她特别容易受孕的药。

香妃只好叹着气,用力握了握脖子上的玉牌,似乎可以给她力量似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香妃没看见,那侍女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人家受到皇帝宠幸,都是高高兴

兴,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能将皇帝夜夜留宿。怎么这个小丫头却是一副要被砍头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半点喜悦。

所谓用情至深,真的是可以将所有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抛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吧……

“臣妾参见陛下。¢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免礼。时候不早了,你伺候朕休息吧。”

“是。”

子时的时候,香妃宫里撩人的喘息声,渐渐消失,直至最终安静下来。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奶娘,嘴角带着怪异的笑容,挑着两撇八字眉,提着宫灯悄悄离开了,看她行去的方向,竟然是朝着太后宫的方向。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侍女过去将香妃衣衫整齐的身体用被子盖好,转过身看了坐在床边的男人一眼,他也正看向她。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出哭笑不得之意。

这个侍女正是阿幕。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不但要当人家的侍女,还要嗯嗯啊啊掩人耳目,香妃喝了她的药半个时辰内会出现幻觉,自然是不中用的。幸亏她以前跟着那群汉子们没少去青楼鬼混,做惯了趴在房顶窗外偷听一些闺房乐趣的勾当。当然那个时候她自然是不能做什么,但是这不妨碍她见识的增长。

阿幕走到李天麒身边摸了摸他身上的护甲,这才放心。这护甲是当年她大漠的一个俘虏将军身上所的,据说是用天蚕丝所制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天下也不超过三件,极是难得。

“放心,做戏而已,我自有分寸。”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今天要不是我提前得到消息,传讯于你。要是那秀女匕首的方向是朝着你的脖颈,恐怕你还会受不小的伤。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将你推进杀手的怀抱,如此心狠手辣再也是那个曾经对我慈眉善目的奶娘了,真是……”

阿幕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让李天麒心里难过,但是又着实为他感到难过。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嘴角,手臂环着她的肩膀,下巴挨着她的额头,眼睛里有些哀伤。

“我也不知道,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恐怕只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没有用的话,随时就会变成无用的弃子。她跟我之间存在的永远只有利益制衡或者交换,没有一丝亲情。”

阿幕环着他腰间的双臂一抖,脸颊轻轻贴在他失落的胸膛上,倾听着他难过的心跳声。

他这十年在这宫里,原来过得如此凄然,这里什么也没有,充斥在他生命中的恐怕只有诡异难测的阴谋和无尽的孤寂以及对她深深的思念。

“别难过,我会将你这二十多年来缺乏的爱全部给你,我会对你好的,我一直都与你生死与共。”

阿幕抬起头用力吻上李天麒的微张的嘴唇,轻轻吮吸啃咬。他耳边是他呢喃着说‘我也是’,带着让她心疼的湿意,吻渐渐浓烈起来,寂静的屋内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唾液交换婉转地啧啧声。

月光下,道路两旁笔直干瘦的树木,显得阴气森森,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姿态诡异桀桀冷笑着,等待时机将过路的人吞吃入腹。

奶娘越走越觉得心里渗得慌。香妃宫距离太后的宫实在是有一段距离,她心里想了想老爷交代的任务,以及那白花花的封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这个地位,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心里立马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她用力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默念度一切恶鬼的大悲咒,一边木着脸尽量不朝着两边看,咬牙继续往前走。

呼呼……

突然后脖子一凉,不是寒风吹过来的感觉,倒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恐怖东西,在她后面用嘴呼出的凉气。

奶娘脚步一顿,壮着胆子,立马转过身,就见身后白影一闪,没有来的及看清楚什么,就只剩下树木在森冷的月光之下,落在地上的千奇百怪的影子,就像是一群正在跳着舞蹈的小鬼,在她回头的瞬间被定格了一样。

她摇摇头,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回过身,急忙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办完差事,早点回去睡觉。心里有些后悔怕其他小蹄子抢她功劳,没有带上一个人陪同了。

耳边又是一声咯咯冷笑,带着说不尽贪婪的恶意。奶娘大叫一声,吓得跑起来,手中的宫灯乱晃,倒映在黄纸上面的蜡烛,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烛焰也是东倒西歪。

这次她听的极是真切,耳朵上甚至感觉的对方冰冷的不似活人的体温,还有那嘴里呼出来比寒风还要冷上几分的气息。

“嘿嘿还我命来……”

另外一只耳旁又是一声真切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幽怨之情,就像是当初被她使绊子害死的无数丫鬟来找她索命一样,她们死的时候,无一不说一定要变成厉鬼吃了。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婆子,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必要的心机手段一样,当然必不可少的是狠心,吃人的狠心,那些没有如此决心的注定要被人吃掉。

“想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嘿嘿……你觉得你能跑的了…

…”

奶娘吓得脚下一绊,整个人脸朝下磕到地上,嘴里磕坏了几个牙齿,满嘴血腥外,唉唉地在地上叫了几声,又觉得这样的夜晚,听着她自己的声音也着实可怕的很,便又连忙闭上了嘴巴。

手里的宫灯被甩出去,躺倒在地上,终于烧了起来,那火焰也只是在她面前亮了一会儿,便熄灭了。月亮也躲在乌云里,今夜的天空像是一块死人棺材上盖着巨大毫无瑕疵的黑布一样,带着死亡的气息,四周这次彻底回归黑暗,压抑的人想要崩溃。

四周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地呼吸声。

奶娘在雪地上爬了好一会儿,脸深深埋在雪里面,只是又过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地面上实在是冷的厉害,她都快要冻僵了,于是乎她便颤颤巍巍抬起头,打算看一看,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自己就爬起来抹黑跑着去。

“啊……”

她一抬起头,便与一双流转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相撞,那瞳孔竟然是绿色的。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这两只眼睛竟然是长在后脑勺上,森森的绿光就像是萤火虫一样,藏在一堆垂到地上的发丝之中,直直盯着她,就像是在想着从她身上那一块下口比较好。

她不敢再看,尖叫起来,整个人朝后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蠕动,浑身发软,涕泪肆流。

“我再也不敢害人了……不要……不要过来……救命……”

但是肩膀却被对方抓住,那一双手力气极大,竟然如同铁爪一般让她动弹不得,她也软的动不了,牙齿都得直打架。她在绝望之中,下巴被抬起来。

那两点绿光渐渐让她的眼睛开始涣散起来,最终表情变得极其麻木,她整个人木木地站起身,像是被牵线的木偶一样,跟着前面那个身后,慢慢走着。

那人叹了口气,转过头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满意地说道:“竟然这么不中用,还有很多准备的没有用上呢,中原人就是娇弱到不堪一击。亏我还准备了许许多多花样。”

远处是一座宫殿,真是莲妃的住处,屋内烛光如豆。

奶娘瞪着毫无神采眼睛,木愣愣站在地中间。坐在首座上喝茶的莲妃淡淡开口。

“说说你家主子的来历。”

奶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感情,干巴巴地开始倒豆子,“是,主人。我家小姐是京城……”

“好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听了奶娘说完,莲妃沉思了一下就打发人走了。

南王从床后转出身影来,说道:“香妃不是她。”

莲妃将自己发间的两个装满了萤火虫的白纸袋摘下,这正是她刚才用来装扮后脑勺眼睛所用的东西。她那些玉梳慢慢梳着披散的长发,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

“说不定她不在宫里。不然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没出现。倘若能够入宫的话,自然能名正言顺进行很多计划,她也能跟皇帝日夜相见,以解相思之苦了。”

南王淡淡说道:“也许吧。只不过明珠这人就像是她用的兵法一样,诡异至极不能以常理推断。因此香妃那边你密切关注就是了,将剩下的秀女也多调查,说不定她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