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遇刺杀
“二哥,阿幕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二皇子将阿幕的手放回被窝之中,才对一旁紧紧拉着她另外一只手的李天麒,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姑娘身受伤毒蛊三种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死上几百次的东西,身子急需要静养。§幻?想?姬÷ =首&发?她暂时没事,但是,能否撑过这段时间,还要看她本身的意志力和造化。”
“阿幕要是挺过去会如何?挺不过这段日子又会如何?”李天麒眼中忧伤的光芒一闪而过,沉声问道。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回道:“这位姑娘挺的过去,死是死不了,但是伤痛和毒发的痛苦会一直伴随着她的一生,让她受尽折磨,最好的情况也与现在无甚差别。倘若挺不过去,那……李天麒你……节哀。”
李天麒身子蹦得如同琴弦一般笔直,双拳紧握,额头隐隐可见压抑着的即将要跳出来的青色血管,吭哧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依照二哥多年来救人无数的经验来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例外的可能吗?”
二皇子对李天麒摇摇头,沉吟道:“这位姑娘本来身子已经大好,只是最近五脏又被人以重掌伤击碎,还中了独门秘制的毒,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却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有十条命都去阎王那里报道了,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由此来看,你说的例外或许有,或许没有,这便是造化。”
空气中静了一会儿,只听李天麒淡淡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阿幕。我答应她的,我一定会做到。二哥我知道你要劝我,我言尽于此,你不必劝我。”
只听二皇子盯着李天麒认真的神色半天,突然深深叹息,起身朝门口走去,道:“李天麒,你好自为之。”
香气划过鼻间,渐渐的淡了,变成无色无味清凉的空气,望着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阿幕眼神一黯,一颗心恍恍惚惚沉了下去。
腿断了也就罢了,如今口不能言,身子破损到风一吹就能倒下去,搁谁身上都只会拖累对方,谁又喜欢被拖累——喜欢二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残废。
额头忽然落下湿热的吻,带着小心翼翼呵护的味道,阿幕心里却更加难受,她轻轻地侧过身子,几乎将自己完全埋在被子里。
只听李天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些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本殿下出去一下,一会回来陪你。”
阿幕雪白的牙齿用力咬了咬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
李天麒转身利落地跃出窗户,朝窗外已经走远的修长身影边追,边大声喊道:“二哥深夜造访,何不与小弟喝上几杯,聊天赏月尽了兴再走。”
“既然六弟有如此雅兴,那么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夜当不醉不归。”
过了很久,窗外才隐隐约约传来二皇子平淡平和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宠溺。
等屋子里全无人声的时候,阿幕立刻用被子蒙住整个脑袋,任凭自己眼角的液体缓缓滑落,用牙齿死死咬着嘴唇,边哭边咳。
她的脑海里是月下公子如同谪仙一般的模样,对比现在自己的残破身子,心中难以抑制升起一股自惭形愧之意,感觉那个人如同天上的月亮那般遥不可及,不由得更加难受,眼泪掉的更凶。
等她哭够了,把憋得猴子屁股似的脸从被子里伸出来透气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烛光莫名其妙地灭了。
如今,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到几乎听不见任何细小的声音,只有月光从大开的窗户照进来,如雪白的地摊一般铺在地上。
阿幕后背突然一冷,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作为高级哺乳动物的本能,她全身汗毛直立,这种感觉只有生死关头才会出现。
“刷——”的一声,阿幕虽然对冷兵器不熟悉,但是,声音虽然轻微,这很明显是刀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又有七八声同样的声音响起,动作干净利落。
这下,阿幕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集体起立,开始跳健美操。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和披风,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观察四周,大气都不敢喘。
地上人影匆匆,剑身将月光反射,照进一双双充满冰冷杀意的眼睛里,床周围有轻盈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
正在阿幕苦思无对策,又急又怕,快要生生把被子扯开个洞的时候,靠近墙壁的被角突然被人轻轻掀开,有一个冰凉的身子蹿入紧紧抱住她,带着厚茧的手掌快速捂住她的嘴。
密闭的环境,陌生的男人,阿幕不安地挣扎着,用力蹬腿身子害怕地扭动,但是她又不赶太过挣扎,怕被屋内的黑衣人立刻给灭掉。
身后的身躯徒然间变得僵硬,肌肉紧绷,耳边的呼吸声渐渐灼热起来,阿幕吓了一跳,身子也僵硬起来,终于识趣得没敢再动。
她——她不会是遇上色魔了吧,这前有杀手,
后有色狼,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怎么尽是遇一些可怕的事情……
身后人的声音有一种常年经历风沙侵蚀的沙哑和看透人情世故的沧桑,不知为何,瞬间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温暖。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阿幕听话,乖别动。”
紧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腰间一紧,那人和她的身子突然陷下去半尺深,而上面突然多出一块木板放在在两人身前,然而这一切都悄无声息。
阿幕从来不知道她睡得地方居然有这样的机关,她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朝上看去。只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朝两旁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屋内剑气突然大涨,雪亮的宝剑一齐出动,朝床上用力砍去。锋利的剑又刺又绞,很快床上的被子就变成一条条沾着棉花的布条,空气中四处飘散着雪白的棉絮。
房间静默了很久,没有痛苦的闷哼声,更没有刺鼻的血腥味。
为首的黑衣人觉得不对劲,一挥手制止了手下,让手下跟随其后,走到床边做出防卫的姿势,伸手一把将床上的一堆破烂掀开。
银光点点,如夜空天边盛开的烟火,绚丽而冰冷,快得一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却溅了心头血,艳丽的让人心惊。
黑衣人保持着掀开被子的姿势,双眼瞪如铜铃,胸口被一杆光华闪动的银枪洞穿而过,如今只剩下一个铜钱大小的洞,正咕咕朝外流着血。
而他身边的黑衣人亦是如此,一个个保持着朝前举剑砍下去的姿势,黑色的胸口盛开一朵朵妖冶巨大的红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