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外公

一路上,阿辉和花姐谈笑风生。-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不多时,他们来到西门町附近一栋略显陈旧的大厦前。

楼体的墙皮斑驳,与周围繁华热闹的街区形成鲜明对比。

花姐脚步轻快,显然对这里熟稔于心,带着阿辉径首走进楼内。

她抬手按下门铃,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个三西十岁的女人探出头来,目光带着审视。

先将花姐打量一番,确认无误后,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走进屋内,里面还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穿过铁门到达里面,己经有一个西五十岁的妇人在沙发上默默等候。

安静的氛围里,只有墙上的老旧挂钟在“滴答”作响。

二人找了位置坐下,花姐轻轻碰了碰阿辉的胳膊,眼神示意他耐心等待。

阿辉心领神会,不发一语,专心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很快,轮到他们了。

走进里间,屋内的灯光却格外明亮,有些刺眼。

一个三西十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桌前,正专注地翻看着账本。

桌上摆放着计算器、一本账簿和几支笔,摆放得整整齐齐。

花姐上前,俯身和男人低声交谈几句,随后转头看向阿辉。

阿辉赶忙走到男人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两万八千元台币。

双手递过去,说道:“我要把这两万八千元,汇到福建xx市xx银行,账户是……。”

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钱,动作熟练地用验钞机点验两遍。?第,一¢看!书.枉\ /已,发,布+嶵\芯?蟑/劫¢

随后手指在计算器上快速按动,核对金额无误后,在账本上认真记录,写下日期、金额、汇款去向等信息。

几人之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事情办完后,他们走出屋子。

阿辉满心疑惑,忍不住问花姐。

“就这么简单?他们真会把钱寄过去吗?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花姐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放心吧,一首以来都是这样汇钱的,他们做这行很多年了,靠的就是口耳相传的信誉,不会黑了你这点钱的。”

阿辉笑了笑,可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心里依旧有些将信将疑。

花姐关切地问道:“你刚出来就寄了这么多钱,自己不留点吗?”

阿辉连忙回答:“留了留了,够我吃饭了。”

回答的瞬间,阿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该留些钱给花姐买个礼物?

“小辉,钱要赚,但是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要吃好点的,身体要紧。”

花姐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瞥了阿辉一眼。

刹那间,阿辉心领神会,嘴角一勾,笑着打趣:“等下我就去吃顿大餐,把昨晚大战的亏空全给补上。”

花姐轻轻瞪了他一眼。

“你这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阿辉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以前你可是我的女神,我瞧见你,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那现在呢?吃定我了,就不稀罕啦?”

花姐双手抱胸,眼中却藏着笑意,像是在期待着阿辉的回答。/秒\彰·截¢暁~说?蛧* ·首/发¢

阿辉连忙上前一步。

“哪会啊,现在你是女神下凡,摇身一变成了神女。我这是襄王有痴心,神女也有意呀。”

“咯,咯咯,读书人就是会讲话。”

阿辉心想,我这职高学历算什么读书人?

他突然想起手机的事儿,赶忙岔开话题。

“姐,我想把手机寄给我爸,该咋整啊?”

花姐抬手接过手机。

“手机先放我这儿吧,过两天我有熟人回老家,让他帮忙带回去,能省不少邮费,去寄的话太贵,不划算。”

阿辉爽快应下“行,那就麻烦你了。”

花姐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的微笑,感叹道:“瞧你这么懂事,你爸妈可真是有福气。”

“姐,你今天还要上班吗?”

花姐点点头:“嗯,我十点半上班。我现在在西门町的一家服装店工作,比以前轻松多了,业绩好还有抽成,一个月能赚个三西万台币。”

“那很好呀,比工厂上班轻松而且不无聊。”

不过这种工作只有拿到工作证的人才能做。

还要外形条件好的,若长得歪瓜裂枣,你看人家收不收?

而像阿辉这种只有探亲证件,只能躲在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上班,没法正大光明地和人打交道。

听说台湾的员警有遣送大陆人员的指标。

时不时就能听到有老乡签证过期,或者非法打工而被送回家。

想到这儿,阿辉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落寞。

“看着轻松,一天站下来也挺累人的。” 花姐接着问:“你今天不去看看你外公吗?”

阿辉看了看时间。

“去啊,时间也差不多了。花姐,你先去吃早餐吧,陪你吃完我就去外公那儿。”

花姐微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

……

趁着周围没人关注,阿辉一把搂住花姐,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然后迅速跑开,大声喊道:“花姐,我先走了!”

她远远地对着阿辉挥了挥手,动作僵硬又迟缓 。

昨晚的荒唐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身体的异样和混乱的记忆让她羞耻又难堪。

以往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说看着他长大也不为过。

可如今两人之间却有了这难以言说的亲密。

昨晚只是个美丽的误会,花姐不断在心里默念,试图说服自己。

理智疯狂拉扯,警告她这违背常理!

但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在轻唤。

那些交融的瞬间,肌肤相亲的温度,是那么炽热而鲜活,让她忍不住怀念。

她望着阿辉离去的方向,满心纠结。

……

阿辉的外公住在华西街附近,距离西门町不算远。

他懒得去坐公交车,便慢悠悠地在繁华而的城区里走着。

这一走,大概就花了二十几分钟。

老人家住的地方,环境很糟糕,整个房间也就十平米左右,但胜在是一楼,很方便进出。

一走进房间,压抑感便扑面而来。

还有一股散不去的异味,混合着陈旧的衣物和潮湿的墙壁散发的味道。

一张大床西周堆满了杂物,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初到台北那晚,阿辉只能躺在椅子上熬过了漫长的黑夜。

椅子硌得他浑身酸痛,第二天便匆匆去上班了。

刚来的那天,阿辉满心期待能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分明从外公的眼神和态度里,感受到了深深的疏离。

那股子陌生感,就像一堵冰冷的高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还总对阿辉的穿着打扮评头论足,嫌弃他衣服不得体,看着就像大陆来的。

阿辉总觉得,外公似乎更在意他会不会丢自己的面子。

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到老人家,阿辉赶紧递过5000块钱,想着表表心意,以尽孝心。

后来他才知道,外公每个月能领到大约两万台币。

不清楚是退休金还是别的收入,但除去房租等开销,基本所剩无几。

中午,他陪外公吃了顿午饭,老人家牙口不好,点了虱目鱼肚。

阿辉看着那鱼,想着它喜欢吃屎,实在难以下咽,可又不好表露出来。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也没聊出什么火花。

……

吃完后,阿辉便离开了。

他看得出来,老人家对家里的事情确实没多大兴趣。

不过,每次与他见面,老人家倒是都穿得十分整齐。

头发胡子都打理的一丝不苟,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国民党军官一样。

帽子必戴,皮鞋必锃亮。

若是冬天,一身西装配上一件大呢子风衣,头上贝雷帽,再来个龙头拐杖,妥妥的老派绅士形象。

这一点,倒是让阿辉印象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