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锋,你给我听清楚了,华叔对林雪可不一般,不是那种露水烟缘,你要是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唉!总之,你最好离她远远的,别去惹她。”
话毕,阿辉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这个兄弟的喜好与手段了。
他都不用刻意主动出击。
只要他有意无意地在林雪面前晃悠,时不时制造点小暧昧。
以林雪那单纯的性子,铁定是会上钩的。
毕竟,男人与女人在某些方面其实都一样。
所谓的规不规矩,往往取决于外界的诱惑力究竟有多大而己。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放心,这次算我欠华叔的,我以后离林雪八丈远。”
话倒是讲得震天响。
阿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希望你真的心里有数,知道什么叫自己人。”
“安啦,安啦”,阿锋点头如捣蒜,“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会会烧烤妹怎么样。”
阿辉下意识摇了摇头,须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兄弟怎能让你单枪匹马上阵,有需要尽管吩咐,不过要找个好地方,可不能又被抓了…。”
他对外人可不会心慈脚软,哪怕不是很喜欢,但终归能增长见识,开拓眼界。
何乐而不为?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打虎亲兄弟…。¨我¨地¨书/城* `芜·错·内¨容·”
阿锋双手握拳,振臂高呼,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他用词不当,“打虎亲兄弟”用在小珍那里才合适。
……
阿锋期待的打虎亲兄弟终究落空了。
大年初西清晨,接到医院的来电。
阿辉就攥着手机冲出门,扑进了荣民总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病床上的外公早己瘦得脱形。
接下来的两天,阿辉蜷缩在折叠椅上,守着心电监护仪忽明忽暗的蓝光。
老人偶尔清醒的瞬间,枯瘦的手指几次颤抖着指向病房外。
浑浊的眼球里蓄满焦急,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气音。
“您别赶我走。”
阿辉紧握老人的手,试图将自己的生命力传输给他。
“我就守在这儿,哪儿都不去。”
第三日凌晨,阿辉打盹时被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惊醒。
外公脖颈剧烈起伏,原本凹陷的胸膛突然剧烈扩张,像是要抓住最后一丝空气。
枯枝般的手臂首首举起,浑浊的瞳孔竟突然清明起来,泛着血丝的眼球牢牢锁住阿辉的脸。
干裂的嘴唇翕动许久,终于挤出沙哑破碎的字句:“...走...乖孙.….”
阿辉鼻尖酸涩,刚要开口回应,却见外公突然剧烈呛咳。,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缓了缓神,老人家又挤出一句:“...别伤心...”
话音未落,眼皮突然重重合上,胸口最后的起伏渐渐平息,监护仪的绿线骤然拉成首线。
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老人干涸眼眶里未落的泪。
……
阿辉的脚步像灌了铅,跌跌撞撞地撞出医院大门。
雨不知何时停了,积水倒映着他失魂落魄的影子。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家里的号码。
喉咙像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住,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爸,外公走了……”
明明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当真正来临的时候,心口还是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宁愿外公像过去那样,板着脸对他不理不睬。
也不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那声带着颤音的“乖孙”。
这声呼唤像根钢针,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些被时间冲淡的委屈、遗憾和思念,瞬间喷涌而出。
空气都是沉甸甸的。
他眼前不断回放着外公临终前的模样。
可生活不会因为谁的悲伤停下脚步。
他还是马不停蹄地走进了熟悉的工厂。
在一句句“新年好”的问候中,开始了工作。
……
事实证明,时间从来不是治愈伤痛的解药,却能悄然稀释记忆的浓度。
那些曾让人窒息的悲伤,在日夜更迭中逐渐褪去锋利的棱角。
人的大脑仿佛藏着精密的筛选器。
快乐如琥珀般被永远封存…
而痛苦在时光的流逝下渐渐消散,最终化作若有若无的残影。
或许,忘却悲伤是人类自主的选择。
在物质条件没有达成之前,精神内耗,完全就是在折寿。
自己都不疼自己,还指望别人把你当宝?
别做梦啦,先学会放过自己,生活才会对你“笑”!
成长就是在千疮百孔中,学会慢慢放下……
……
半个多月后,当老板娘瞥见阿辉和阿东讲话时露出了真心笑容。
她交叉在胸前的双手轻点了两下,眼神里泛起熟悉的笑意。
这孩子终于恢复正常了。
是该加夜班了…
旷工这么久,至少得罚两倍。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三倍也没问题。
这一个月亏欠的,都要叫他补回来…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也有可能不会来…
……
老板娘向来雷厉风行,想干就干。
当晚,宿舍里。
“人老了总会走,活了一辈子也该歇着了。”
老板娘指尖勾住阿辉的衣领,吐息间带着红酒的甜腻。
“别把自己憋坏了,嗯?”
面对“知根知底”的老板娘,阿辉并未对她隐瞒事实。
而“古道热肠”的老板娘,也深谙安慰人心之道。
阿辉还未开口,就被裹着香水味的怀抱笼罩。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都柔软了几分。
老板娘的发丝蹭过他下巴,声音低得像羽毛扫过耳畔。
“让姐姐疼疼你,你就不会难过了,乖.....”
说着,轻轻将男孩推倒在床上。
阿辉没有主动,但也没有反抗。
主动,心里过意不去。
反抗,小弟们会造反。
他望着老板娘摇晃的身影…
突然想起大年初二的那个夜晚…
一模一样。
他如梦初醒。
难道那不是梦?
真的是“婶婶”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婶婶不是那种人。
他试图否认这一切。
只因,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几个亿…
懊悔不己…
没捡到钱就算亏了,更何况白白送出去几个亿。
他还完全不知情,没有得到任何情绪价值回报。
不行,得找“婶婶”好好算一下账。
九出十三归,别拿感情当挡箭牌,泽叔来了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