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明明在通话时把事情经过说得轻描淡写,还笑着宽慰大妹“不过是小事”。
可放下手机的瞬间,阿辉的胸腔里却堵着团化不开的闷。
被阿忠赶走的难堪,在其他人面前都能化作无所谓的谈资。
唯独在大妹面前,那些逞强的话语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他忽然明白,原来男人的自尊心从不是为了外人。
而是总想在最在意自己的女人面前,永远做那个顶天立地、不会跌倒的模样。
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
华叔冷不丁瞧见阿辉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不禁微微一愣。
手中的麻将“啪嗒”一声落下,他赶忙站起身,朝阿辉迎了过去。
“小辉,这是咋回事啊?”
阿辉神色坦然,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跟老板吵了一架,被他给赶出来了。”
在阿辉看来,这事儿没啥可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觉得丢人,所以首言相告。
华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宽慰道:“嗨,没事!咱还怕找不着工作?大不了,和我一起做事。/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说着,华叔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阿辉听了,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华叔,还是算了吧。我啊,还是想找份正经的工作,我这小心肝可受不了您那儿的刺激。”
华叔闻言,手指轻点阿辉,说道:“行吧行吧,你这小子!那你先把东西放进去,也不忙着找活干,先休息几天再说。”
说完,便转身回到麻将桌前,继续方才未尽的牌局。
阿辉应了一声,拖着行李箱朝大通铺里面走去。
一进屋内,兩男一女,三个老乡正围在一旁聊天,Cd播放机里正播放着王力宏的“唯一”。
阿辉见状,不禁莞尔一笑。
哎呀,差点把这宝贝给忘了。
还好刚才走得急,没来得及把这音响搬到工厂去,不然再搬过来还挺麻烦的。
这Cd播放机和两个小音响,是他今儿早上刚入手的。
这套装备,花了他3000多块台币,价格倒还算在接受范围内。
可那两张Cd,着实让他体验了一把割肉般的心疼。
一张是周杰伦的专辑,另一张是王力宏的,每一张都花了六七百块台币。!j+j·w\x¨c¨.,i¨n^f-o.
阿辉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要是再买两张,这钱都够再买个Cd播放机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无奈地摇头叹息。
“唉,咋就找不到卖盗版的呢?这正版Cd的价格,实在是让人有点吃不消啊!”
……
当晚,阿锋下班回来,听闻阿辉失业的消息,既惊又喜。
惊的是兄弟竟丢掉了一份如此难得的工作。
喜的则是从今往后,他能整天与发小相伴。
两人勾肩搭背地前往烧烤摊那儿喝酒。
庆祝阿辉失业,成为一个自由人。
遗憾的是,今晚烧烤妹并不在。
“对了阿锋,你去拜访毕晓阿姨了没有?”
“还没了,华叔倒是想去,不过毕姨…。”
话说出口,阿锋愣了一下,又嘀咕了一句“毕姨”,总觉得不顺囗。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毕晓阿姨说人家还没出价呢,唉,这人情债最难还啰。”
阿辉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摆出一副兄长姿态。
“亏你还知道人情债难还,锋弟,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别再稀里糊涂地惹祸上身了。”
阿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像是驱赶唐僧的念叨。
“去去去,少来教训我,我都还没说你呢。你也是够可以的,靠人家吃饭,还敢跟人吵架,这下好了吧,连饭碗都给弄丢了。”
阿辉则是一脸坦然,双手负在背后,仰头西十五度朝天,目光坚定。
“我这叫风骨,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害怕丢了工作就忍气吞声,人活着,总得坚守点什么。”
阿锋瞧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一声“鸡皮”,破他道心,以免他就地飞升。
“得得得,就你有理,还风骨呢,我看你连硬骨头都算不上,就是天生反骨,纯粹受不了一点气。”
“哈哈,喝酒喝酒!”
阿辉举起酒瓶碰过来。
“李白都说了,昨日之愁当弃如敝履,那些事过去了,就别提了。”
“换成我早两巴掌呼上去了!”阿锋拍着桌沿,“凭什么平白受这窝囊气?”
阿辉笑着放下酒瓶,喉咙滚动咽下一口马尿。
“吹,继续吹,我就爱听你吹牛。”
对兄弟而言,明知道是大话却依然捧场,这让吹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调侃。
那种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才叫做吹牛…
“你别不信,且听我吹…,呸,听我细细说来,我17岁那年,在杭州……”
……
蒸腾的油烟裹着孜然香气漫开,烧烤老妈端着烤串款步而来。
她的面容与烧烤妹有七分相似,中上之姿。
藏青色围裙将她饱满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眼角的细纹都晕染着三分风情。
放下托盘时,她弯腰的弧度带着一丝勾人,围裙下的丰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阿辉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出了神。
昨这么好看!
那胸、那臀、那腰、那眼神、那韵味……
他眼皮“突突”跳了两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怎么尽对年纪大的女人感兴趣呢?
比起跟板鸭似的烧烤妹,眼前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就像炭火上慢烤的羊排,越品越勾得人心痒。
一个是身材原因,这个他很笃定。
不过,就这么简单吗?
难道是人妻身份?
他思忖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有病!
很多男人的通病!
可惜没药,连华佗都治不了曹叔这病。
管它了,反正死不了。
他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阿锋。
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老实交代,你跟烧烤妹有没有…再切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