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穷二白,有什么好惦记的。¢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整整八千块,花蓉抽出西千给他:
“说好的五五分,这是你的。”
凌肆没接,扫了眼钞票,淡淡道:
“如果我说,卖了不止这些钱呢。”
这话一出,花蓉往前走了两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坚定道:
“凌肆,没有如果,我相信你。”
嗡。
凌肆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神情有些恍惚。
她说相信他?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无数人说他是灾星、疯子、畜生,就连亲妈都咒他该死,什么难听话他没听过?
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相信他。
喉结艰涩地滚动着,那些被诅咒浸透的记忆碎片,此刻正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冲刷地支离破碎。
现在,有人往他溃烂的脏器里吹了一口活气。
“凌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好你。”
她怎么这么会说话。
凌肆觉得自己嗓子发干,她离自己太近了,身上的香味不断钻进他的呼吸,顺着气管爬进他锈迹斑斑的肺泡,让他无所适从,这很不对劲儿。
他往后退了一下,手指摩挲着,不知道该说什么。-2/s¢z/w`./c+o-m′
“拿着啊,你躲什么?”
花蓉压低声音催促,给钱还不要,大反派该不会是对钱没兴趣吧。
凌肆深深看着她,说:“我不要,你拿着吧。”
“?”
“你傻了?这是你应得的。”
花蓉眉头微蹙,这家伙该不会要反悔吧。
是不是冯阳春找上他了?
沉声问:“为什么不要?”
“你跟别人合作了?”
凌肆敏锐地察觉她生气了,当即摇头:
“没有。”
花蓉定定看他,那表情就是,赶紧解释。
凌肆黑眸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在昏暗寂静的夜晚,他听到自己说:
“你帮我保管好不好。”
“什么?”
话说出来就更容易开口,他说:
“我家情况你知道,这一大笔钱不安全,放在你这,我需要的时候找你拿。”
这下轮到花蓉沉默,她保管大反派的钱,这算咋回事?
“花蓉,你相信我,同样,我也相信你。”
凌肆的声音透着一丝轻快,要是花蓉现在抬头看他,就能发现他双眸里漾着笑意。
看她不说话,凌肆故意激她:
“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实际上心里觉得我这个人不行,品行低下,没道德,谎话连篇……”
“停,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花蓉正色道,这人怎么胡说。
“那不就得了,咱俩的合作说起来是你吃亏,我的钱都放你这,我也心安。”
凌肆像是心情很好,又说:
“只是保管,又不是不要了,你别紧张。”
花蓉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迟疑了一下,认真道:
“那好吧,你需要的时候找我拿。”
“咕。”
凌肆还没开口,他的肚子就先叫了。
这一下,凌肆窘迫地脚趾扣地,他中午在成子家吃了半碗饭再没吃。
花蓉抽出两张票子塞到他怀里:
“拿着零用,等我一下。”
凌肆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己经转身进去了。
捏着二十块钱看了看,喉腔里不禁溢出笑声,轻轻的,很快就被他压下。
今天的晚饭没剩下,花蓉在空间里拿了一份凉面,怕他不够吃,又找了三个馒头。
怕俩老人听到动静,她跟做贼一样端着吃的蹑手蹑脚出来。
看凌肆还傻站着,轻喊:
“你过来呀。”
恰好白天老爷子拖回来的柴火就堆在院墙边,刚好可以当凳子。
示意凌肆坐下,她把碗递过去:
“吃吧,尝尝咋样。”
凌肆很自然的接过来,捞起面就吃,他就不装模作样地推辞了,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她的好他记着。
看他大口大口吃饭,花蓉细细打量着。
这人五官轮廓生的挺有型,眉弓狭长,眼尾挑起锋利的弧度,黑眸里掩藏着她曾见过的戾气。
有棱有角的下颌,坚挺的鼻梁,薄唇,凸出的喉结……
以前见他就瘦,现在感觉又瘦了,用皮包骨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凌肆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停下,扭头看她:
“怎么了?”
花蓉假咳了一声,说:
“你觉得接下来,咱应该卖啥?” 凌肆听这话没忍住挑眉:
“怎么,你还有东西?”
花蓉也不瞒着:“当然。”
凌肆抓紧两口吃完面,擦了嘴说:
“你有啥货?”
“袜子、手套,行吗?”
她觉得这两样东西不打眼,好出手,谁都能买得起。
“可以,你把东西备好,我过两天给你消息。”
“那你是不是还要去外省?”
他出去一趟要好几天,家里实在是不安全,王财那样的人都敢半夜爬墙,要是再有人……
凌肆看懂了她的顾虑,摇头:“不用,有人来取。”
他去外省不是临时起意,也是费了心思的,他不能每次都离家,得让别人主动来找他。
他在黑爷手里吃了亏,不代表旁人也吃亏,金虎挺横,有人比他更横。
想到他昨晚见到的人,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这一回,黑爷怕是凶多吉少。
“有多少?”
花蓉:“你要多少?”
呦,好大的口气,凌肆看着她:
“都要。”
花蓉点头:“行。”
饭吃了,话也说完了,该各回各家了。
凌肆喊住她,盯着她的后背,缓缓开口:
“花蓉,说谢谢太敷衍,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开口。”
花蓉背对着他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脚步声渐远。
凌肆抬头,看着天边被云彩遮挡的半月,忍不住叹息,他知道她有秘密,也有些不对劲,可他一点也不排斥她的接近,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拿着没吃完的馒头晃悠悠回到家,他先听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静悄悄的。
随后打了一桶水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进屋换了身衣服,出来提着斧子去后院。
他不能侥幸,也不能犯懒,王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木柴被他劈得又细又尖,和了泥浆,层层垒上土墙,尖头齐刷刷朝外倾斜,每一根木刺都精准卡进前一根的凹槽,泥浆顺着木纹流淌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