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债务人 作品

第5章 邓布利多

伊丽莎白带着汤姆回来后,表示己经订好了两双皮鞋,不过需要一周半到两周的工期。′w·a_n\z~h?e*n.g-s¨h`u?.′n/e¨t.

“路过百货商店时,我顺道买了一些羊毛线,斯沃洛小姐您看,都很软。”

她向我展示了一下她的战果,除了那些羊毛线和接下来两天的食材,还有几卷布料,摸起来和我昨天那件衬衫有些相似。

说起昨天的衬衫——对啊,我换下来的衣服去哪儿了?也没见到外面晾晒着衣服啊。

“还要冷好长一段日子呢,这些羊毛线足够给里德尔少爷织两件毛衣了,一定会很暖和…”

伊丽莎白对着那一纸袋的毛线爱不释手。

我打断了她,“伊丽莎白,我昨天那套衣服去哪儿了?”

“昨天——”伊丽莎白的眼神里透露着迷茫,“昨天您穿了哪一套?”

我努力给她形容了一下我昨天的穿着,毕竟那套衣服穿着实在舒服。

早上起床时,我试了试衣柜里的几件衣服,每一件都没有昨天那一套暖和,几乎和我来到这儿之前的那套超强保暖穿搭没什么差别。

“嗯——抱歉,小姐,我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了。”

伊丽莎白紧皱眉头。

“我不记得昨天去过洗衣店——也没有亲手洗什么衣服。”

哇哦,还有洗衣店?

我没太在意,让她去做别的事儿了,衣服又不会长腿自己跑,八成还在二楼的盥洗室里。

然而当我看见那套衣服时,身上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手指尖微微发麻——

那真的是我来之前的衣服。.d.n\s+g/o^m~.~n*e?t~

一套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极其丑陋但用料扎实的棉衣。

“谁做的?”

汤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望去,看得出来,他极力压抑着表情的变化,但他还没能克制住人激动时的本能,正微微颤抖着。

“你做的?”

他那双比我还要幽暗的黑眼睛发着光,那眼神就像看到了同类一样。

“不,不是我。”我很确定我做不到。

否则这套棉服还能更恶心点儿,毕竟那样我就只需要加厚加绒,真的不需要考虑是否伤害眼睛了,反正都能变。

“那是谁?”汤姆紧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我谨慎的回答。

其实我可能知道——除了那个v,还能有谁呢?

“骗子。”

汤姆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相信。

“谁有机会碰到你的衣服?除了我和那个女仆,你昨晚还见了谁?”

哼,你爱信不信。

我没理他,将那套厚棉衣团起来塞进了衣柜最深处,扭头离开了房间。

伊丽莎白己经在客厅里织起来了,刚才在外面冻得通红僵硬的双手,伴随着壁炉里传出的噼啪声变得越来越灵活。

“你好像很关心汤姆啊。”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点儿什么,我懒洋洋的坐到壁炉前的摇椅上,吱呀吱呀的晃悠了起来。

“哦,他跟我弟弟差不多大。”

伊丽莎白的表情柔软极了,“我最小的弟弟,是我照顾他长大的。”

“哇哦,真厉害。,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读书。”伊丽莎白说了一个学校的名称,“是一所教区学校,在我的老家。”

我不太清楚教区学校和其他学校的差别,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年头有书读大概己经足够好了。

想想中国,1938年——还在一片混乱中呢。

“挺不错的。”于是我叹了口气,丧失了交谈的欲望。

倒不是我不愿意为我的祖国做点儿什么,只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回到了过去,也无法做到改变历史。

更何况,那个v很可能没有彻底离开。

等着瞧吧,一旦我抛下汤姆,想独自做点儿什么,他十有八九会再次出现的。

上次是那种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体会的疼痛,而下一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一阵脚步声响起,汤姆进了书房。

看吧,看吧,爱看书你就多看点儿,别来烦我就好。

考虑到汤姆或许不认识太多的字,我让伊丽莎白抽空去书店和报亭挑选了一些容易看懂的书,全都塞进了书柜里。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下去,如果汤姆闭上嘴,也不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我,保持安静好好看书,那他确实算是一个乖巧的男孩儿。

很可惜他不是个哑巴和瞎子。

我也不能把他弄成个哑巴和瞎子,我没那么强烈的厌童癖。

到了二月中旬,伊丽莎白去取回了定制的小皮鞋。

这段时间里她一首在为汤姆做衣服,虽然是比较简单的款式,不过因为用料不错,显得并不廉价。

现在的汤姆看起来己经很能糊弄人了,只要不开口,一点儿也不像个从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

我看不出他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他从没感谢过我和伊丽莎白,好像我俩天生就该围着他服务。

这种态度是真让人不爽,但伊丽莎白不在意,我则是没得选。

“斯沃洛小姐,您有一封信。”

伊丽莎白从屋外走了进来,将装满食材的篮子放在门口,从围裙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我。

上面的寄件地址是伍氏孤儿院——发生什么事儿了?玛莎良心发现,决定把汤姆接回去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有些期待。

我飞快的拆开了信,逐字阅读了起来。

——唉,果然不是。

玛莎在信里说,之前和我提起过的那位教师,月底或是下月初想来看一看汤姆,并且说一些入学须知。

她想知道我是否还愿意让汤姆去那个学校读书。

据说那个学校是一所寄宿学校,不允许走读,而且非常远,在苏格兰,来往需要坐火车。

天呢,那我可太愿意了,让他去非洲都行。

我立刻去书房给玛莎回了信,告诉她我时刻欢迎那位老师大驾光临,我非常希望汤姆接受教育,汤姆本人也非常乐意。

哈哈,其实我问都没问一声,我管他乐不乐意呢。

于是三月一日的下午,屋里突兀的响起了门铃声。

我正躺在壁炉边的摇椅上打着盹,吓得差点儿葬身火炉。

这种死法我是不能接受的,于是我一个鹞子翻身,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平稳的砸到了地毯上。

“我出去看看,小姐,您先为自己整理一下吧。”伊丽莎白平静的放下了手中那半截围巾,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过了没一会儿,她带着一位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紫红色天鹅绒西服,很艳丽的颜色,做工也非常考究,却没有给人带来花哨的感觉。

“小姐,他是来找里德尔少爷的,他说和您约好了——您怎么没告诉我呢?”

伊丽莎白的语气难免有些责怪。

“哦——我忘了,下次一定。”我心虚的说。

伊丽莎白没再抱怨,她急匆匆的往厨房跑去,没过一会儿又钻了出来。

“家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点心…我得去沃特太太家里借一点儿,我在厨房烧了茶,您过一会儿得记得熄火。”

我点了点头,伊丽莎白往门口走去了。

那个陌生男人冲我笑了一下,哇,我才发现他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不笑就够帅了,笑起来更帅了。

“嗯——你就是那位老师?”我指了指沙发,“请坐。”

“是的,我就是那位老师。”

那男人很自然的入了座,“你可以叫我邓布利多。”

“好的,我叫陈——呃,斯沃洛,我叫斯沃洛。”

我伸出了一只手,和他握了握。

“那么关于那个学校,什么时候开学?你看明天行吗?”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抛出这个问题的,邓布利多看上去有些惊讶,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的我非常能理解那些完全指望学校替自己教育孩子的奇葩家长,只想赶快甩掉这个烫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