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抽出手,舞螟就是一惊,不安的她在睡梦之中挥舞着双手。
“我在呢,在呢。” 百里东君慌忙攥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他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一下下顺着后背摩挲。那力道极轻,既怕惊醒了她,又怕不够安抚她梦里的惶恐。
睡梦中的舞螟还在抽抽搭搭,眼泪顺着眼角往鬓边流,浸湿了绣花枕套。百里东君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害怕舞螟再次犯病,他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给你讲这三年的事好不好?”
“自从你走之后,我就酿酒赢了谢师,师父得罪了满天启的高手,他的祭酒就做不下去啦,我就和师父一起出了天启。你一定想不到,师父己经活了一百八十多了,他老牛吃嫩草,看上了一个女子......”
他看着舞螟渐渐舒展的眉头,继续往下说:“有那么一座城,叫雪月城,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随着百里东君徐徐道来,梦中的舞螟好似也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三年的时光。
“我和师父到了雪月城,师父和师娘你侬我侬去了,我被丢下和司空一起闯那登天阁,势不可挡的上去,屁股尿流的下来,被打的老惨了......”
听到百里东君的糗事,舞螟的嘴角好似勾了勾,好像亲眼看见百里东君被人打的骂娘一样。}??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百里东君讲了一夜,这一夜,舞螟在百里东君低沉的声音之中睡的十分安稳。
等到天光大亮,舞螟的双眼肿得像两个烂核桃,几乎无法睁开,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细缝。她坐在床上,任由百里东君拿着剥了壳的熟鸡蛋,用一块柔软的布巾包裹着,轻轻地在她的眼周滚动着。
鸡蛋的温热透过布巾传递到舞螟的眼皮上,带来一丝舒缓的感觉。随着鸡蛋的滚动,她那肿胀的眼皮也似乎渐渐消肿,不再那么紧绷难受。这温暖的触感不仅熨贴着她的肌肤,更像是在抚平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这里,你不该来的!” 蜉蝣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担心。她知道有不少人清楚她心有所属,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东君在这里,恐怕会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
“我己经来了!” 百里东君依旧戴着帷帽,声音很坚定,“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来。!1+3¨y?u?e*d*u_.`c+o¢m!”
舞螟伸出手,撩起了那层薄薄的纱幔,露出了百里东君有些憔悴的面容,她不满的说道:“你要戴就戴,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还藏着掖着。”
百里东君手上的动作一僵,忙不迭的又把纱幔放下,整的跟无法见人一样,这让她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舞螟十分不满,又不想对着东君发脾气,只能抿嘴,脸色臭臭的。
百里东君自然感受到了舞螟的不满,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要按照记忆算,你才几天没见到我,可对我来说,却己经有整整三年没见到你了啊。”
听到这话,舞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悦地嘟囔道:“那你不是更应该把帷帽取下来吗?这样遮遮掩掩的,算怎么回事嘛。”
眼看舞螟眼睛消肿不少,眼尾只剩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他不自在的说道:“我……我是怕我会忍不住把你抢走啊,可是我又打不过……所以,只能先遮着一点,这样也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
舞螟听了百里东君的话,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原本阴沉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只要百里东君在这里,她的心情总会很好,即便是想起之前的事情,也不会难过太久。
那次重伤,师父废了她所有的功力,可她的脑海一片混沌,有意识的时候不是满手的血,一身的伤,就是被人绑在床上,那时的她己经彻底疯了。
暗河的人找来了药王辛百草治疗她的离魂之症,他们想要一个正常的公主,而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
所幸,药王还是治好了她,但是她每每想到五骨镇魂的那一夜便会癫狂,治疗便会作废,又要从头开始。
眼看医治了好几个月,疗效都不太好,他们干脆就封印了自己被抓住之后的所有记忆。用药物控制昭阳时期那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这才有了蜉蝣的出现。
“是谁叫你来的?”舞螟问。
“那人戴着鬼面,我不认识他,”东君回答道,“但他跟我详细说明了你的情况,说只有我能帮你,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来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跑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舞螟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是敌是友都没分清楚,就这么一头撞进来了了?幸好那人真的没什么坏心,不然他怕是等不到她,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其实,是我想你了,很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也是有私心的。”
之前豪言壮语,要尽快修炼好武功来抢人,可是不过才三年没见,思念如狂的百里东君就酿制出了‘玲珑’,出现的神秘人不过只是给了百里东君一个可以来找舞螟的借口而己。
舞螟恨不得将这个笨蛋的脑子打开看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这里可是鬼窟,进得来可未必出的去。
“你记忆刚刚恢复,我怕你心境不稳,我陪你几日,等你寿辰过完了,我再离开,可好?”百里东君抓住她的手,还轻轻晃了晃。
舞螟心里的那点气也被晃没了。
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幔,可以感觉到百里东君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既温柔又坚定。他是打定注意不会轻易离开了。
舞螟能怎么办,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能依着他,但是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好藏,只能找慕苏酥想办法。
一想到慕苏酥出卖她,她就恨的咬牙切齿,但东君还需要她帮忙遮掩,这口气她就暂时咽下,等东君走了,她们再来算总账。
二楼厅堂内,檀木方桌对面坐着一脸麻木的慕苏酥。
慕苏酥昨晚找人,结果被人拦在望月阁之外,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苏昌河干的。
这人居然把自己的情敌给弄过来了,他的脑子,一定有大病,肯定还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