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快走!"亲兵统领一把扯下七王爷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金丝蟒袍,随手扔给一个吓得尿裤子的传令兵:"你!穿上这个往东跑!"可怜的小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兵们七手八脚套上蟒袍,活像个被裹起来的粽子。
长江边,元军仓皇逃窜的场面蔚为壮观:
几个千户为了抢一匹瘸腿的老马大打出手
军需官抱着账本在江边哭天抢地
最可笑的是七王爷的帅旗,被溃兵们踩得稀烂,最后成了包扎伤口的破布。
朱元璋站在旗舰船头,望着这出闹剧笑得前仰后合。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对着北岸朗声喊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江南撒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弹丸,在手里掂了掂:"回去告诉你们那个糊涂皇帝,下次再来,咱老朱请他吃铁蛋子!管饱!"
张小天在后方指挥台上,看着朱元璋意气风发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他转头对身旁的张无忌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天生的将才。"张无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朱将军指挥若定,用兵如神。"
杨思忘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殿主,要不要把今天这场仗记入《天武殿战纪》?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七王爷长江洗澡记》..."
张小天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好戏还在后头。"他望向北方,目光深邃:"经此一役,元廷该知道疼了。"
靖安侯府的紫檀木案几上,一盏雨前龙井正氤氲着热气。察汗特穆尔手指轻叩桌面,听着家将汇报江北战况,嘴角渐渐扬起讥诮的弧度。
"十万人马,连长江都没摸着?"他忽然笑出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雨燕,"七王爷这个蠢货,真当江南是喝马奶酒喝出来的太平地界?"
侍女递来的战报还带着驿马汗味,上面详细记载着元军溃败的惨状。′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察汗随手将战报掷入炭盆,羊皮纸卷在火焰中蜷曲变形,宛如北岸那些被烧焦的战旗。
"王爷不担心朝廷..."老管家欲言又止。
"担心?"
察汗特穆尔的手指沿着水晶杯的纹路缓缓摩挲,这是赵敏上月从波斯托商队送来的贡品。晶莹剔透的杯壁在烛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映照着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神。老管家注意到,杯身上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细看竟是微缩的西域地形图。
"该担心的是大都城里那群醉生梦死的蠢货。"
察汗突然压低嗓音,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窗外适时滚过一道闷雷,震得窗棂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初夏的暴雨气息混着江风涌入书房,将案几上的战报吹得哗啦作响。
老管家这才发现,那些被王爷随手丢弃的战报背面,竟都用工整的小楷做着批注——某处兵力部署的疏漏,某位将领的性格弱点,甚至精确计算了元军粮草的消耗速度。最令人心惊的是最后一行朱批:"七王爷若败,当在五月廿三。"
而今日,正是五月廿三。
"你真以为天武殿打不过长江?"
察汗突然起身,宽大的袖袍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汤在羊皮地图上晕开,恰好淹没了长江以北的大片疆域。他推开雕花窗棂的动作带着几分狠厉,暴雨前的狂风瞬间灌满衣袖,吹散了束发的玉冠。
"从世祖忽必烈开始,江南江北相安无事六十余载..."
修长的手指轻点窗棂上的飞龙纹饰,那是前日刚换上的新窗棂。老管家突然想起工匠们私下议论,说这木材用的是罕见的西洋紫檀,纹路天生如龙鳞。此刻在闪电照耀下,那些木纹竟真的像要破窗飞去。
"你以为张小天是顾忌元廷?"
指尖突然用力,"咔"的一声脆响,半截龙尾应声而断。老管家浑身一颤,两年前的记忆猛然浮现——那日去郡主闺房送冰鉴,偶然瞥见梳妆台上摊开的地图。当时只觉得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陌生,现在想来,分明是极西之地的山川河流。最可怕的是地图边缘那行批注:"大食以西,尚有三十六国可征。"
"七王爷这次..."
察汗转身的刹那,手中的水晶杯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江北的地界上,他却浑然不觉。嘴角反而扬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是把北伐的借口亲手送到了天武殿面前。"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老管家分明听见王爷低声吟诵着什么。仔细分辨,竟是当年世祖忽必烈征西时留下的诗句:"不取极西月,终负腰间刀。"
在雨幕遮掩中,一队锦衣卫正快马加鞭赶往长江前线。他们怀中的密令上,朱砂写就的"西征"二字被雨水晕开,宛如未干的血迹。
(此时波斯总督府内,赵敏把玩着新到的密信轻笑:"父亲果然看出来了。"她脚边摊开的地图上,一条红线正从金陵蜿蜒指向遥远的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