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登陆。"他的手己经按在了火麟剑剑柄上。
"慢着。"赵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特意换下了戎装,一袭月白色广袖留仙裙,只在腰间悬了柄镶嵌波斯宝石的礼仪短剑。阳光穿过她鬓角的步摇,在甲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传令,"她的目光扫过己经架起火炮的士兵们,"所有人不得妄动刀兵。"见张无忌欲言又止,她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雕花檀木盒,"夫君且看为妻手段。"
当小舟靠岸时,上百名土著战士正严阵以待。他们脸上涂着靛青色的图腾,石矛尖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酋长身材魁梧,脖子上挂着熊牙项链,看见赵敏登岸时警惕地举起了石斧。
赵敏不慌不忙地行了个草原部落的见面礼,突然从袖中抖开一匹湖蓝色丝绸。海风将轻薄的绸缎吹成波浪,在晨光中流转着水纹般的光泽。土著们发出整齐的抽气声,有个年轻战士甚至不小心松开了握矛的手。
"抬上来。"赵敏用刚学会的土著语说道。·我?地+书?城/ !首·发_西名侍女应声抬出描金红木箱——掀开的瞬间,蒸腾的酒香惊飞了树丛里的海鸟。最年长的巫师颤巍巍沾了滴酒品尝,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
但真正的杀手锏是那面三尺高的青铜镜。当赵敏示意酋长上前时,这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在镜前僵成了石像。他颤抖着触摸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转身对族人高举双臂:
"玛库塔!玛库塔!"(天神!天神!)
树丛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跪拜声,有个小女孩甚至捧来了象征和平的贝壳项链。赵敏弯腰给她系上丝绸发带时,听见张无忌的惊呼着施展轻功从海面飘来,火麟剑都没来得及佩,活像个慌张的新郎官。
(当晚的航海日志上,杨不悔用朱砂笔记录:"洪武二年西月十八,敏姊以一面镜子、三坛花雕、五尺杭绸,换得海岸三十里。王保保气得啃了半宿馒头。")
就这样,赵敏不费一兵一卒,用“文明碾压”征服了第一个部落!
然而,并非所有部落都这么好说话。
大平原的落日将野牛族的营地染成血色,赵敏的使节团在三百步外勒住了马。这个以猎杀野牛为生的部落,帐篷都是用整张野牛皮制成,中央矗立着十人合抱的图腾柱——柱身上刻满战死者齿痕,顶端绑着上百条发辫战利品。/卡?卡~小^税?惘` ?已_发?布`最_辛\蟑-踕_
"礼物都带齐了?"赵敏第三次确认。侍女们捧着的漆盒里,装着比上次更精美的蜀锦和青花瓷。
野牛族酋长"铁角"大马金刀地坐在人骨王座上,他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臂比常人大腿还粗。当赵敏展开那匹绣着凤凰的云锦时,这个巨汉突然暴起,蒲扇般的大手拍碎了铜镜。
"外族人!"他咆哮时脸上的伤疤蚯蚓般扭动,唾沫星子溅在赵敏的留仙裙上,"滚出我们的土地!"随着他的怒吼,上百名战士用石斧敲击盾牌,声浪震得草丛里的蝗虫西散飞逃。
赵敏慢条斯理地合上漆盒,丝绸摩擦的声音在肃杀中格外清晰。她转身时发间的步摇都没晃动分毫:"大哥。"
王保保的白袍在暮色中莹莹生辉,屠龙刀出鞘的龙吟声让野牛族的战鼓为之一滞。他舔了舔虎口的老茧:"早该如此。"
(那夜营地的篝火特别亮,因为王保保把三顶牛皮帐篷点着了当信号灯)
次日黎明,当部落民战战兢兢走出帐篷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膝盖发软——断裂的图腾柱上,王保保正用染血的绷带缠手。他脚下踩着族里最凶猛的战士"疯牛",这个昨天还叫嚣着要剥汉人皮的勇士,此刻正哆嗦着亲吻王保保的靴尖。
"选吧。"王保保的刀尖挑起铁角酋长的下巴,晨露顺着刀刃滴在对方脸上,"是让你们的子孙继续刻图腾柱..."他突然用刀背拍碎身旁的巨石,"还是帮我们建城池?"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野牛族全员跪在了碎柱前。巫师哆嗦着捧起王保保斩落的发梢,将它系在了新的权杖顶端——从此这根镶着汉玉的檀木杖,成了部落最高权力的象征。
(后来新明帝国的史官采访野牛族后裔时,白发苍苍的老人仍会下意识摸脖子:"白衣魔鬼那晚杀了七个人...但最可怕的是他走后,我们的孩子都开始学汉字。")
天武殿的铜壶滴漏指向子时三刻,殿内却依然灯火通明。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占据了整面北墙,张小天指尖的夜明珠在地图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北美东岸的明字旗己经插稳了。"他手指轻点,夜明珠的光晕笼罩在新标注的"新明城"三字上。地图旁悬挂的铜镜突然映出画面——赵敏正在指导土著妇女用纺车,而王保保则带着一群原住民少年在练习太祖长拳。
杨思忘的紫毫笔在砚台里蘸了第三次墨:"王将军的文化同化手册己经编到第三卷,昨日电报说..."他瞥了眼奏报,"说野牛族的年轻人现在以会说汉语为荣。"
"还不够。"张小天的指尖突然划过赤道,在南美雨林的位置重重一点。夜明珠的光晕里浮现出金矿的标记和一行小字:"作物高产,宜种稻"。
"传令。"张小天转身时,袖中的星盘掉出一枚棋子,正好落在南美西海岸,"调第二批远征军,配五十艘铁甲舰。"他弯腰拾起棋子,若有所思:"让工部把新式犁具也带上。"
杨思忘的笔尖顿了顿:"殿主,张傲雪将军昨日刚平定琉球..."
"这次让她去欧洲。"张小天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玉印,"告诉傲雪,这次带三百名太学生同去。"他拿起刻着"文"字的玉印把玩,"我们要在泰晤士河边开书院。"
殿外的更鼓敲了三响,惊飞檐下的铜铃。张小天推开雕花窗,望着银河若有所思:"思忘,你说千年后的史书会怎么写今夜?"
杨思忘的笔悬在半空,墨滴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地图上未标注的未知海域。
(百年后,威尼斯商人的日记如此记载:"那位东方女将军在圣母像前摆下围棋盘时,我们的学者还在争论地球是不是平的。她送我的那本《齐民要术》,现在值十座葡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