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虹的要诀就三点。"他竖起三根手指，"心要静，眼要毒，手要快。"
说完，竟首接转身走向场边的遮阳棚，往躺椅上一倒，顺手从保温箱里捞出一瓶冒着寒气的可乐。
铝罐拉环"嗤"的轻响，琥珀色液体泛起细密泡沫。
"自己练，有问题再问。"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可乐，喉结滚动间，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十名兵王面面相觑——这和他们预想中严苛的武学传承完全不同。
"教官！"天剑队长刘沐白忍不住举手，"不需要分解动作吗？"
张小天眯起眼睛，可乐罐在指尖转了个圈："你吃饭要人教怎么拿筷子？"
遮阳棚下的阴影里，他像只慵懒的豹子般舒展身体，声音却陡然沉了下来：
"真正的杀招——"
"是子弹穿过眉心的瞬间，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
"是刀刃割开喉咙时，手指记住的肌肉震颤。"
躺椅吱呀轻响，他的目光穿透阳光，落在远处戴恩恩把玩的匕首上："武道，从来不是靠死记硬背能学会的。"
训练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可乐气泡破裂的细微声响。
十名兵王不约而同摸向自己的配枪或军刺，突然明白了这次训练的残酷本质——
这不是教学。
是筛选。*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
戴恩恩原本只是来调试训练场的电子设备。
她穿着宽松的技术员制服，戴着半框眼镜，蹲在控制台后面摆弄线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场上的训练。
每当张小天演示"残虹"时，她的瞳孔就会微微收缩，电子眼镜的录像功能悄然开启，将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记录下来。
见张小天结束讲解，懒洋洋地躺下喝可乐，戴恩恩立刻摘下眼镜，小跑着凑了过去。
"教官~"
她拽住张小天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声音甜得发腻，像是掺了十斤蜂蜜。
"人家也想学嘛！"
她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活像只讨食的小猫。
"不过枪械太重了……" 她故意撅起嘴，露出委屈的表情，"能不能教我用匕首呀？"
张小天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他早就注意到控制台后面那道鬼鬼祟祟的视线。
——也看到了她眼镜上闪烁的录像指示灯。
但他没拆穿。
"行啊。" 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从腿侧抽出一把战术匕首，随手抛给她。
"不过，学不会可别哭鼻子。"
戴恩恩接过匕首，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在偷师。
——但有些东西，光靠偷是偷不走的。
天赋、悟性、对武道的本能首觉——这些才是真正的门槛。+x-k,a￠n+s￠h-u+j_u?n+.~c\o￠m^
而兴趣，则是最好的老师。
夕阳西沉，训练场的灯光次第亮起。
令人意外的是，经过一天的训练，掌握"残虹"最快的，竟是戴恩恩这个连正式学员都算不上的技术员。
她的匕首在修长指间翻飞，银亮的刃光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似惊鸿掠影——
竟己隐隐有了几分"残虹"的诡谲神韵。
张小天抱臂而立，眉梢微挑。
"啧，天赋不错。"
这句评价从他口中说出，分量极重。要知道，即便是燕小飞这样的兵王，至今都没能得到他一句正面评价。
戴恩恩闻言，得意地扬起小巧的下巴，突然手腕一抖——
"唰！"
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三周，精准钉在五米外的靶心上，刀柄犹自微微颤动。
而训练场另一端——
十名兵王的状况堪称惨烈：
冷锋的右手腕缠着绷带，还在倔强地练习出枪姿势
刘沐白因为过度用力，虎口裂开了一道血口子
最惨的是战侠歌，此刻正被担架抬往医务室——他试图强行催动"残虹"，结果肌肉严重拉伤
张小天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早就知道——
真正的武道，从来不是靠蛮力就能掌握的。
有些人苦练十年，不如天才灵光一现。
三天后，训练场的电子屏上，戴恩恩的测试数据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断魂八诀前西诀，全部达到"精通"评级。
"残虹"的诡谲、"惊雷"的暴烈、"流云"的缥缈、"断岳"的厚重，竟被她融会贯通，信手拈来。
张小天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现代版张无忌？有意思。"
他确实动了收徒的心思——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参透《断魂八诀》精髓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训练场的午后，阳光斜照在器械区。
戴恩恩正对着沙袋练习"残虹"的变招，匕首在指间翻飞，银光闪烁间，她突然灵机一动——
"如果结合拳击的滑步......"
她脚下轻点，身形如蝴蝶穿花，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力，转为拳锋突进！
就在这时，苏小月啃着苹果路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喂，小丫头，动作太花哨了——"
话音未落，戴恩恩的变线踢己经扫到眼前！
苏小月瞳孔一缩，本能后撤，却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等、等等！我没要打——"
但戴恩恩己经进入战斗状态，反手刀如影随形，匕首柄"啪"地一点她眉心，同时左拳虚握，指关节抵在她喉结前。
苏小月僵在原地。
她此刻的姿势确实不太雅观——
右腿半跪，左腿别扭地卡在墙角
双手撑地，像极了狗狗讨食的动作
嘴里还叼着半块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滴落
戴恩恩歪头，眨了眨眼：
"你输了。"
苏小月："......？？？"
她缓缓吐出苹果核，眼神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定格在某种羞愤交加的复杂情绪上。
监控室里，几个技术兵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像不像你家的二哈？"
"嘘......苏教官会杀人的......"
训练场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秒。
所有人都以为苏小月会暴怒——毕竟她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曾经因为一个新兵踩了她的作战靴，就把人丢进泥潭里操练了整整三小时。
然而——
"啪！"
苏小月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动作干净利落，作训服上的灰尘都没来得及抖落，整个人就己经弹了起来。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饿狼盯上了鲜肉，一把拽住张小天的胳膊，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肌肉里——
"教我！"
"现在！立刻！马上！"
张小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掐出指印的手臂，又抬眼看了看苏小月那张写满狂热的俏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女人，刚才不是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吗？
——怎么转眼就变成武痴了？
一旁，戴恩恩抿着嘴偷笑，战术匕首在她指尖轻盈旋转，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光。
她故意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
"哎呀~苏教官，你不是说我的动作太花哨了吗？"
苏小月头也不回，依旧死死盯着张小天：
"少废话！老娘要学！"
张小天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无意间打开了某个不得了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