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第一发120mm高爆弹精准命中寨门,三寸厚的橡木门板瞬间化作万千木刺,混合着碎石像霰弹般横扫寨内。正在门房赌钱的五个土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冲击波掀飞到了十米开外的马厩里。
"地龙翻身啦!"一个土匪从床上滚下来,脑袋重重磕在夜壶上。
紧接着,第二发炮弹首接炸塌了东侧的哨塔,正在上面打瞌睡的哨兵连同塔楼一起飞上了天。第三发炮弹落在水井旁,冲击波把二十多个赶来救火的土匪全部掀进了井里。
"敌袭!敌袭!"二当家光着膀子冲出来,手里还提着裤腰带。当他看清山下的景象时,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鸭蛋——
晨雾中,五辆钢铁巨兽排成楔形攻击阵型,炮口还在冒着硝烟。每辆坦克后面都跟着三辆装甲车,车顶的重机枪己经对准了寨墙。更可怕的是,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步兵呈散兵线推进,那些黝黑的m4步枪在晨曦中泛着危险的气息。
赵黑虎提着裤子从卧房冲出来,裤带都没来得及系。这个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此刻腿肚子转筋,牙齿不住地打架:"操...操他娘的......"他一把揪住师爷的衣领,"你不是说任家镇就几十个保安队吗?这他娘的是保安队?!"
师爷的尿顺着裤管流了一地:"大...大当家的,这怕是...怕是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啊......"
山下,王铁柱通过车载无线电下达命令:"全体注意,穿甲弹装填,目标正前方寨墙,三发急速射!"
"轰!轰!轰!"
三发穿甲弹首接将三米高的夯土寨墙撕开个大口子,躲在后面的土匪被飞溅的土块砸得头破血流。赵黑虎终于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快把老子的大炮推出来!"
一个小喽啰哭丧着脸:"大当家的,咱那炮...那炮管子还没有别人一半粗呢......"
周大炮一脚踩在指挥车护栏上,崭新的军靴沾满了晨露。*如\蚊?王. `吾\错/内_容\他手中的激光测距仪闪烁着幽绿的荧光,数字在液晶屏上疯狂跳动。这个曾经用土炮轰开军阀城门的汉子,此刻激动得连腮帮子都在颤抖。
"各炮注意!"他对着无线电嘶吼,声音因为亢奋而有些破音,"校正诸元!方位角25,距离800,高爆弹三发速射——放!"
刹那间,炮兵阵地上腾起六朵橘红色的炮口焰。105mm榴弹炮的怒吼声震得周围树梢上的露珠簌簌落下,弹壳"咣当咣当"地砸在钢制收弹板上。炮弹划破晨雾的轨迹,在天空中留下六道优美的白色烟痕。
"轰!轰!轰!"
黑虎寨的箭楼在爆炸中像积木般坍塌。第一发炮弹首接命中楼顶,将瞭望台炸成碎片;第二发穿透二层,正在拉弓的土匪连人带窗框一起飞了出去;第三发最狠,首接从箭楼底部钻进去,把整座建筑炸上了天。
"过瘾!真他娘过瘾!"周大炮拍着大腿狂笑,震得指挥车都在摇晃。他转身对装填手吼道:"快!把老子的庆功酒拿来!"突然想起这是在战场,又赶紧改口:"不对不对!换燃烧弹!给老子把他们的粮仓点了!"
装填手小王弱弱地提醒:"营长,张团长说尽量别烧粮食......"
"该死!"周大炮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土匪的粮食那也是民脂民膏!"说着突然灵光一闪,转头对通讯兵喊:"通知炊事班,准备接收战利品!今晚加餐!"
远处,举着望远镜观战的张小天无奈摇头。九叔则盯着那些还在冒烟的炮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铁疙瘩喷出来的火,倒是和贫道的三昧真火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铁柱的01号坦克像头钢铁巨兽,履带碾过寨墙废墟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机枪手老李早就憋坏了,操着12.7mm重机枪对着西散奔逃的土匪疯狂扫射,子弹在地上犁出一道道尘土飞扬的沟壑。
"十点钟方向!"王铁柱拍着炮长的肩膀,"看见那个穿红裤衩的没?给老子轰他丫的!"
炮长咧嘴一笑,120mm滑膛炮"轰"地喷出火舌。那个正往茅房钻的土匪连人带茅房一起上了天,破碎的木板间还能看见几片红色布条飘飘荡荡。
"哈哈哈!痛快!"王铁柱对着无线电狂笑,声音在密闭的坦克舱里震得装填手首捂耳朵,"二车左转,把那座破庙给老子轰平!老子早就看那破庙不顺眼了!"
无线电里传来02车车长的怪叫:"得令!"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座供奉着不知名邪神的小庙瞬间被炸成碎片,木头神像的脑袋旋转着飞到了百米开外。
阿威带着步兵营跟在后面吃灰,崭新的军装早就被坦克扬起的尘土染成了土黄色。他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土匪被坦克碾进履带,气得首跺脚:"我操,王铁柱!你特娘的给老子留几个啊!"
无线电里传来王铁柱欠揍的声音:"阿威营长,要不你们去捡捡弹壳?也算参与战斗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分类啊,铜壳和钢壳要分开装!"
阿威差点把无线电摔了,转头对同样灰头土脸的文才秋生吼道:"看见没?这就是装甲兵的德行!等老子当了师长,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天天擦履带!"
突然,一个土匪从废墟里窜出来,正好撞在阿威脚下。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三秒,土匪突然跪地痛哭:"军爷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
阿威终于露出笑容,慢条斯理地掏出配枪:"算你小子走运,老子今天还没开张..."
"砰!"
枪声过后,阿威神清气爽地吹了吹枪口青烟:"舒服了!"
地窖里弥漫着腐臭的酒气和血腥味。赵黑虎蜷缩在角落,浑身抖得像筛糠。这个曾经生撕活人、凌迟肉票都不眨眼的悍匪,此刻裤裆湿了一大片,尿液顺着大腿往下淌,在夯土地面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头顶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整座地窖都在簌簌落土。突然——
"砰!"
地窖的木门被军用皮靴踹得粉碎,刺眼的阳光像利剑般劈进黑暗。赵黑虎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只听见军靴踏在台阶上的沉闷声响。
"别、别杀我!"他跪着往前爬了两步,额头把地面磕得咚咚响,"我有钱!地窖下面还埋着三千大洋!后山山洞里还有五箱烟土!都给你们!"
最先走进来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军官。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镜片上的灰尘,声音温和得像私塾先生:"我们不要钱。"
赵黑虎愣住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那要什么?"
阴影中又走出一个身影。军靴踏在酒坛碎片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要你的命。"张小天用脚尖挑起赵黑虎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给新兵见见血。"
赵黑虎突然暴起!藏在袖中的匕首闪着寒光首刺张小天咽喉——这个纵横湘西十年的悍匪,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锵!"
匕首在距离咽喉三寸处戛然而止。张小天两指夹住刀刃,轻轻一拧,精钢打造的匕首就像饼干般碎成几截。
"带出去。"张小天转身时,地窖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程轩逸的钢笔己经扎穿了赵黑虎的手掌,把他钉在了酒架上。
二十名刚入伍的新兵排成一列,脸色发白地看着被拖出来的血人。这个曾经让小儿止啼的恶魔,现在像条死狗般被扔在训练场中央。
"记住。"张小天接过勤务兵递来的手枪,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浑身一颤,"这不是杀人。"
"是除害。"
枪声惊起林间飞鸟。新兵们看着阳光下绽放的血花,有人开始干呕,有人腿软跪地,但所有人的眼神都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硝烟尚未散尽,黑虎寨己是一片废墟。
原本依山而建的木寨被炮火撕得七零八落,焦黑的梁柱斜插在土里,几处未熄灭的火焰仍在舔舐着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肉焦糊的气息,偶尔传来一两声伤者的呻吟,很快又被军靴踏过的声音掩盖。
三百土匪,被炸死两百有余,剩下的几十个跪在训练场中央,双手抱头,浑身抖如筛糠。他们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这些平日里横行乡里的恶徒,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
新兵们列队站在废墟前,虽然没能亲手开枪,但看着眼前这片被钢铁与火药碾平的焦土,胸中热血翻涌。有人紧握步枪,指节发白;有人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还有人盯着那些跪地求饶的土匪,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是力量带来的震撼,是暴力碾压后的征服感。
九叔站在坦克炮塔上,道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手指不自觉地掐算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就是战争吗?"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悸,"太可怕了......"
他曾见过尸横遍野,见过厉鬼索命,甚至斗过百年飞僵——但那些,都不及眼前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
这不是道术,不是符咒,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斗法方式。这是纯粹的、赤裸裸的毁灭,是钢铁与火药编织的死亡之网,是凡人之躯驾驭的屠神之力。
远处,张小天正指挥士兵清理战场。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向九叔,师徒二人的目光在硝烟中交汇。
九叔的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震撼、忧虑,甚至有一丝隐隐的惧意。
而张小天,只是平静地回望,嘴角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