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灯光下,几位国内顶尖的医疗专家面色铁青,汗珠从他们的额角渗出,沿着鬓角滑落。
最新的报告如同数九寒冬的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所有己知抗生素、抗病毒药物,对感染者均无任何效果。甚至,在某些病例中,这些药物反而加速了他们体内的异变进程。”
首席医疗专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声音沙哑地汇报着,每一字都重若千钧。
他的手微微颤抖,翻动着报告的纸页,发出令人心悸的哗啦声。
屏幕上,展示着感染者体内细胞的显微图像。
那些本应正常的细胞,此刻却被一种形态诡异、不断增殖的未知细胞群落所侵占、吞噬。
这些未知细胞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分裂、蔓延,对所有现代医学手段都表现出令人绝望的抗性。
它们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掠食者,贪婪地吞噬着宿主的生命力,将其转化为自身疯狂生长的养料。
“李劲松主任,”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强忍着不适,转向一首沉默不语的行动负责人,“隔离三号病房刚刚发生紧急情况。?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编号为whe-017的感染者……他,他开始呕吐。”
“呕吐?”李劲松眉头紧锁,“胃容物分析有结果了吗?”
女研究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翻涌的胃液:“不……不是胃容物。他吐出来的……是大量的,半透明的,还在蠕动的胶状物质。”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即便是在场的军方人员,久经沙场,此刻也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很快,全息投影切换了画面。
那是一段刚刚从隔离病房传回的录像。
画面中,一名原本健壮的男子蜷缩在病床上,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随后,他猛地张开嘴,一股股粘稠、半透明的胶状物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微微蠕动着,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
更令人作呕的是,在那些胶状物中,隐约可见数个密密麻麻、如同昆虫复眼般的微小结构,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s?o,e¨o\.!i\n!f.o,
在场的医护人员,即使隔着屏幕,也感到一阵阵强烈的恶心与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正在对呕吐物进行紧急采样分析……初步结果显示,这些胶状物质的分子结构与长江大桥桥墩上附着的肉质组织,以及先前从变异江鱼体内提取到的未知细胞群落,高度同源。”
齐雅书冰冷而迅速的电子音通过指挥部的扬声器响起,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让这份恐怖更加真实:“并且,这些胶状物表现出极强的再生能力。即便被切割、分离,它们也能在短时间内重新聚合、蠕动。”
张牧云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屏幕上那令人不安的画面。
他闭上双眼,【水脉感知】悄然发动。
刹那间,他“看”到了那些胶状物与感染者体内水脉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它们并非简单的寄生,而是如同藤蔓般深深扎根于感染者的水脉之中,汲取着生命力,并反向输送着某种污秽、扭曲的能量,仿佛要将感染者彻底转化为它们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与他在桥墩下感知到的病态共生关系如出一辙。
“这……这他娘的……”罗三水那沙哑的嗓音打破了死寂,他那只黑曜石义眼闪烁着幽光,佝偻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老头子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在长江里捞过的尸体比你们吃过的盐都多!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的瘟疫!这他娘的是‘水鬼附体’,不,比水鬼附体更邪门!这是‘惑水之咒’的升级版!”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册子己经泛黄发脆,边角磨损得厉害。
罗三水小心翼翼地翻开,用那仅剩三指的右手摩挲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迹,口中念念有词:“没错……就是这个!我祖父的手记里记载过,几百年前,长江流域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怪事。
那时候,人们管这种邪物叫‘水猴子’,或者更厉害的,叫‘水精’!
这些东西,会通过水脉渗透,先是迷惑人的心智,让人变得疯疯癫癫,极度亲水,然后……然后就会把人‘融化’掉,或者‘同化’掉,变成它们水下巢穴的一部分!”
罗三水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一字一句道:“现代的法子怕是行不通了。对付这种邪物,得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得找找当地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渔民,或者常年在江上讨生活的水上人家,他们祖祖辈辈都跟这条江打交道,兴许知道些什么应对的门道,或者流传下来什么古老的传说。”
指挥部内,镇河组的高层领导们面面相觑。
他们大多是军人或科研人员出身,对于这种近乎迷信的民俗说法,本能地抱有怀疑态度。
然而,屏幕上那蠕动的胶状物和束手无策的医学报告,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固有的认知上。
在现代科技与医学都显得苍白无力的时候,或许,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古老智慧,真的能带来一线生机。
“我同意罗老的看法。”张牧云沉声道,打破了僵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从罗三水提及“惑水之咒”和“水精”之后,他体内沉寂的镇河龙玺便产生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躁动,仿佛对这种来自水脉深处的邪恶力量有着本能的警惕与敌意。
“我体内的力量,对这种‘惑水’的气息有强烈的排斥反应。或许,古老的传说中,真的隐藏着克制它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