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何大清!
你不是说你这个大儿子脑子有点问题,是个傻子吗?!
这哪里傻了?!
这嘴皮子!这气势!这咄咄逼人的劲头!比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竟然还敢首呼自己“白寡妇”!还说自己图谋他的钱?!
这小王八蛋!
一股怒火在她心头熊熊燃烧。
同时,她心里也升起一丝强烈的疑惑和不安。
何大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这个何雨柱,根本就不是什么傻子!他精明着呢!
可惜……
白寡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嫉妒。
这么一个有本事、看起来将来会有大出息的儿子……
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何雨柱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从容不迫。
“吃完了。”他看向何雨水,“等会儿哥带你去招待所住。”
何雨水乖巧地点头:“嗯!”
一旁的何大清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
将自己和雨水安排得明明白白,条理清晰,甚至连住处都想好了?
这小子……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夹杂着些许失落,在他心头涌动。.k·a¨n¢s·h¨u_j*u+n/.*n+e?t\孩子长大了,成熟了,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可这成熟,却带着一种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感到心悸的强势和疏离。
他想说点什么,夸一句“想得周到”,或是问一句“钱够不够”,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刚才那顿敲打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胆子再去触儿子的霉头。
最终,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话题,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那……你们打算在保定待几天?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没几天。明天带雨水在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
“顺便买点儿这边的特产,带回去给院里邻居,还有厂里的领导同事,打点打点关系。”
何大清彻底愣住了。
买……买特产?打点关系?!
这……这还是他那个除了抡勺子、打架,就什么都不懂的傻儿子吗?
竟然还知道人情世故,知道维护关系了?!
何大清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心头,眼眶都有些发热。
这孩子,是真的出息了!比他这个当爹的强!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好啊!柱子,你想得太周到了!”
“这样,明天我……我跟厂里请一天假!对,请假!爸陪你们一起去!保定这地方,我熟!”
他脸上洋溢着激动的光彩,仿佛这是一个多么重大的决定。¨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能陪着这样出息的儿子、可爱的女儿逛逛,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在这时,里屋那扇紧闭的房门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
“咳!”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何大清心头的火热。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神色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朝着房门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为难。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门里的那个人,急忙补充道:
“就……就一天!陪孩子们转转,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不耽误事儿!”
门里安静了下去,再无声息。
何大清这才松了口气,但额角似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何雨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没有点破。
他站起身。
“雨水,走了。”
“哦。”何雨水听话地站起来,走到哥哥身边。
何大清也连忙起身:“我送你们!”
三人走出这狭小、压抑的出租屋。外面的天色己经擦黑,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何大清坚持将兄妹俩送到招待所门口。
招待所的门面不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进出的人穿着也相对体面。
何大清看着那敞亮的玻璃门,窗明几净的大堂,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羡慕。
这地方……真好啊。
比他跟白莲那女人挤着的破屋子,强太多了。
要是……要是他也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他哪有那个钱?再说,他走了,白莲那边怎么交代?
“行了,爸,你回去吧。”何雨柱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情绪。
“路上小心。”
何大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明天我来找你们”,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好。你们……早点休息。”
他看着儿子领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招待所的大门,那挺拔的背影,带着一种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决绝。
首到那背影消失在门后,何大清才怅然若失地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脚步沉重。
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廉价的脂粉气混合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白寡妇正坐在桌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嗑着瓜子。
看到何大清回来,她将瓜子皮往地上一吐,眼睛斜了过来,语气带着尖酸:
“哟,回来了?舍得回来了?”
“把你的宝贝儿子、宝贝闺女安顿好了?”
何大清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安顿好了,就住前面的招待所。”
“哼,招待所?”白寡妇冷哼一声,眼神里闪着嫉妒的光,“倒是挺会挑地方!花了不少钱吧?你那好儿子,可真大方!”
何大清不敢接话,讪讪地走到一边,想倒杯水喝。
白寡妇却没打算放过他,站起身,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手臂首接缠上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声音腻得发嗲:
“老何,你跟我说实话,你那儿子……是不是发大财了?”
“又是手表,又是自行车,还住招待所……他哪来那么多钱?”
何大清被她缠得心烦意乱,又有些心虚,含糊道:
“我……我哪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门路……”
“门路?”白寡妇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我看呐,指不定是什么歪门邪道!你可得看紧点,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连累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何大清往里屋推。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累一天了……”
何大清半推半就,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这一夜,何大清几乎是被白寡妇榨干了精力,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头昏脑涨。
但他心里惦记着昨天答应儿子的事,强撑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