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腿脚快的学生早跑出了教室，没一会儿郭秋白还有别班老师就跑了过来，见张大虎满脸是血吓得腿都软了。
“快，赶紧送医院！”郭秋白吼道。
一个男老师抱起张大虎就跑出了教室。
周月华脸都吓白了，踉跄着追上郭秋白辩解，“郭校长，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扰乱课堂秩序，我气不过才……”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校长，我……”
郭秋白猛地停下脚步，“闭嘴吧！周月华，他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头都打破了，你是用了多大的劲！你也不用跟我说了，等着给警察说吧！”说完就快步走了。
周月华瘫软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了主意。
刘小娥正在家蒸馒头，就见二丫哭着跑了回来，尖着嗓子喊：“妈，妈，我哥的头被打破了，送医院去了。”
“啊？头打破了？谁打的？”刘小娥脱掉围裙急声问道。
“周老师打的，说我哥上课说话哩。”二丫哭道。
她跟大虎不在一个班，也是听人说的，赶紧就跑过去看，她哥已经不在教室了，地上有一滩血，她赶紧就跑回来告诉妈妈。
“周月华！”刘小娥吼了一声，就往门外冲，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抓住二丫的胳膊道：“妈知道了，你先回学校去，别乱跑。”
二丫答应着，又哭着回学校了。
离家属院门口不远就是社区医院，刘小娥拔腿就往过跑，一到门口就听到儿子在里头嚎哭。
她赶紧进去，就见男人张大勇和陆向东也在，俩人正把儿子压在床上，医生拿着镊子正消毒。
“疼，爸，疼啊……”张大虎一边挣扎一边嚎哭。
刘小娥心都揪起来了，颤着嗓子喊道：“虎子——”
地上丢了一摊带血的纱布，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按住了，不敢乱动！”医生喊道。
头皮夹杂着头发被划开了将近五厘米长的口子，皮肉都翻了出来，随着孩子的哭喊，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张大勇满头满脸都是汗，两只眼睛都红了。他顾不上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死死的压住儿子瘦小的躯体，好让大夫处理伤口。
“不行，这伤口太深了，在我这没有办法处理，你们赶紧带着孩子去市医院。”大夫拿纱布压住伤口，简单处理后急促的说道。
“老张，你抱好孩子，我去开车。”陆向东说完就冲了出去，紧接着张大勇抱着儿子也冲了出去。
刘小娥跟在后面也跑，可她哪里跑得过两人，眼睁睁看着陆向东从警队开车拉着儿子和男人走了。
刘小娥两腿都软了，站也站不住，社区的大夫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大夫，我儿子是不是伤的很重啊！”刘小娥带着哭腔问道。
“放心，到市医院就能处理，你不要太着急了，娃他爸在跟前，没有问题的。”大夫宽慰道。
刘小娥坐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咬牙切齿的就往学校跑。她知道虎子调皮，自己平常都收拾，所以有时候孩子回来抱怨老师体罚什么的，她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想着人家当老师的都有文化，下手肯定有分寸，再说这些皮猴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不收拾也管不住。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周月华竟然下手这么狠，把儿子的头打成了这样！
刘小娥一进学校门就骂了起来，“周月华，滚出来！我撕烂你的脸，你算什么狗屁老师，打孩子下死手啊！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唐蜜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见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怒目圆睁像是要找人拼命似的，赶忙问道：“嫂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刚才也听到外头一阵忙乱，随后又没有了动静，就没有出来看情况。见刘小娥气得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月华把虎子的头打破了，地上流的都是血啊。社区医院都处理不了，向东和你哥开车带着娃儿去市医院了！”刘小娥哭道。
“啊？”唐蜜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可这会不是找周月华算账的时候，孩子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她立马拉着刘小娥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也赶到了市医院。
她们到医院的时候，虎子已经进了手术室，陆向东和张大勇守在门口。张大勇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迹。
“大勇，虎子怎么样了？”刘小娥跑过去急声问道，两条腿站都站不住。
唐蜜赶紧把她扶着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刘小娥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张大勇走过来拍了拍媳妇儿的肩膀，沉声道：“不要慌，医生已经在里头处理伤口了，一定会没事的。”
陆向东也走过来安慰了两句。
正说着郭秋白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的也赶了来，“老张，孩子怎么样了？”
张大勇靠着墙，沉着脸没有说话。
“进手术室有一会儿了。”陆向东说道。
郭秋白长舒了一口气，他腿脚不方便，可巧半天拦不到车，就来迟了。
“老郭，发生了什么事儿，虎子怎么伤成这样！”张大勇强忍着怒火问道。
他这儿子打小就皮，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破个皮是经常的事儿，他也不往心里去，男孩子嘛，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可这次的伤绝不是调皮不小心搞的，那伤口深的都能看到头骨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头骨都裂了。要光是皮外伤，社区医生就处理了，也不会让他们来市医院了。
“周月华拿三角尺打的。”郭秋白闷声说道。
“她疯啦？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张大勇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伤口这么长这么深，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哪是教育孩子，这简直就是谋杀。
“老子弄死她！”张大勇喊着就要走，陆向东赶紧拦住，“你冷静点，虎子还没出来呢！孩子的伤要紧！”
张大勇一拳头打在墙上，“我不会放过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正闹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家属？”
张大勇大步走过去，“我，我儿子怎么样了？”
“放心，手术很成功，再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马上不能出院，伤口深失血有点多，可要给孩子好好补一补。”大夫说道。
“好，好，知道了。谢谢大夫啊！”张大勇连声道。
大夫点了点头，“你们到病房等着吧，一会儿护士会送他回病房的。”
大夫走了之后，张大勇一行人就先回病房等着。
“老陆，这件事绝不是简单的体罚就说得过去，你现在立刻回学校找到那把三角尺，那就是周月华的作案工具。还有现场都要保护好，我留在这照顾孩子，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张大勇沉声道。
平时虎子回来的时候就抱怨过周月华爱体罚学生，时常还揪他的耳朵，他都不以为意。知道他调皮，老师再不收拾他哪里还管得住。可这哪里是体罚，这他，妈，的是谋杀！
陆向东点了点头，和唐蜜先离开了。
两人赶到学校的时候就分开了，陆向东去教室保留证据，唐蜜则把二丫先接回了家照顾。
郭秋白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所以教室地上的血渍也没有清理，那把坏了一角的三角尺还放在讲桌上。
陆向东给地面拍了照，把三角尺装进袋子里带回了公安局。
他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巧碰上李国祥，他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呢。
“回来了？刚才你和老张急匆匆跑出去干啥？”李国祥问道。
“李主任，有事和你说。”陆向东说道。
李国祥嗯了一声，问道：“啥事？”
“要出一趟警。”
李国祥这才抬头看他，笑问道：“局里没人了？”他是负责档案保管和给局里的人上思想政治课，不是缺人手的话很少出警。
“去你家。”陆向东道。
“你说什么？”李国祥放下报纸，一脸的不可思议，“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