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都听周导安排。”刀疤脸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脖子，一脸困惑，“就，就是有一点儿我不明白……周导既然不愿意伤她一根头发丝，那我们还过去……吓唬她干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实在想不通这弯弯绕绕。
周书恒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蠢货。”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昂贵西装的袖口，动作优雅，声音却轻柔得令人头皮阵阵发麻，带着一种扭曲和让人心悸的温柔，“你当然不懂。她需要……我这个英雄。”
……
几天后，刀疤脸再次约见了战战兢兢的唐诗瑶和杨柳红。这次不在台球厅，而是换成了一家体面的茶馆。
刀疤脸浑身不自在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崭新的西装布料摩擦着他的皮肤，像无数小虫子在爬。这玩意儿穿着简直比挨打还难受！他努力挺直腰板，却只觉得整个人像被硬塞进水泥模具里，僵硬又别扭。
身后两个兄弟也好不到哪去，坐得笔直，却难受的直刺挠。
唐诗瑶和杨柳红母女坐在对面，一脸紧张，不知道刀疤脸把她们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唐小姐，杨女士，”刀疤脸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母女俩面前，“按道上规矩，也为了大家安心，这好处费，咱们得签个正式的收条。还有这份保证书，明确了你们的要求和我们后续……呃，服务的范围。麻烦二位，签个字，按个手印。咱们一手交钱，一手办事，清清楚楚！”
杨柳红警惕地拿起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她头晕眼花，心里直打鼓。
唐诗瑶蹙着眉，“有这个必要吗？我们钱都给了！”
“非常有必要！”刀疤脸板着脸，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咱们现在也是要开公司做正经生意的人了！一切都要讲程序！不然，你们事后反悔，或者咱们兄弟活儿干得不合心意，扯起皮来多难看？签了它，对大家都好！你们要的结果，我们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他眼神里的凶狠一闪而过，让杨柳红心头一跳。
她看了看女儿，唐诗瑶盯着那份保证书，想到唐蜜即将面临的惨状，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压过了那点疑虑。她抓起笔，在刀疤脸指定的地方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又狠狠按上红手印。杨柳红犹豫了一下，也照做了。
这交易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签了字按了手印又能如何？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不过是互相捏个把柄罢了。
她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她们早就被唐蜜害得一无所有了！只要能把那个贱人从高高在上的首席位置拉下来，让她也尝尝跌落泥潭、被万人唾弃的滋味，就算同归于尽也值了！她现在和陆向东离了婚，要是再被打断腿赶出舞剧院，她唐蜜还有什么？到时候只怕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刀疤脸仔细收好那两份签了名、按了红手印的铁证，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痛快！唐小姐，杨女士，等着瞧吧，这出戏，保管精彩！”
几天后，市歌舞剧院排练厅。
唐蜜穿着练功的常服，正和几个演员低声交流着下一场排练的细节。她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突然——
“砰！”一声巨响！
排练厅厚重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得人心头一跳！
“滚开！找唐蜜！哪个是唐志伟的女儿？”刀疤脸沙哑着嗓子吼了起来，带着一股蛮横的戾气。
厅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动作，惊愕回头。
刀疤脸带着两个同样满脸横肉的手下，嘴里咬着烟，粗着嗓子问，“哪个叫唐蜜啊？滚出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唐蜜身上。唐蜜深吸一口气，分开人群，平静地走到前面，“我就是。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刀疤脸故意后退半步，眯着眼，上下下下地打量着唐蜜。
刀疤脸往后退了一步，仔细上下打量着。只见她虽然穿着简单，却模样儿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眸灿若流星，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和灵气，确实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了。
他心中暗骂，“妈的，难怪周书恒那疯子……”
手下麻杆见他愣神，赶紧用力捅了捅他的胳膊，低声提醒：“刀哥！正事！”
“哦！对！”刀疤脸如梦初醒，猛地甩掉烟头，用鞋底狠狠碾灭，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凶相毕露。
“唐志伟是你亲爹没错吧？这老狗欠了我们兄弟的血汗钱，拖了多久了？嗯？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们一个交代，老子就让你这双跳舞的腿，这辈子都别想再蹦跶一下！”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唐蜜脸上。
唐蜜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冷静，没有丝毫退缩，直视着刀疤脸。
“他欠你们的钱，你们应该去找他本人！不是我！我和他早就断绝关系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少拿什么父债子偿的封建糟粕来吓唬人！你们再在这里闹事，我立刻报警！”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回荡在寂静的排练厅里。
“报警？哈哈哈！”刀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根用破布裹着的、沉甸甸的短钢管，在手里掂了掂，“吓唬老子？你，他，妈吓唬谁呢？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今天就让你彻底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竟不是砸向唐蜜，而是猛地朝着旁边一根固定的舞蹈把杆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排练厅炸开！坚固的木质把杆应声断裂，木屑纷飞！
这么大的动静……周导应该听见了吧？刀疤脸心里直打鼓，眼角余光拼命往门口瞟。
排练厅里几个胆小的女演员吓得失声尖叫，有人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去找保安。那可是实打实的钢管！真要砸在人腿上，骨头粉碎都是轻的，舞蹈生涯瞬间终结！
刀疤脸将钢管猛地指向唐蜜的脸，唾沫横飞地吼道：“再他妈跟老子废话一句，信不信下一棍就废了你这条腿？！”
唐蜜瞳孔骤缩，心脏狂跳，但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半步未退，声音因愤怒和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你试试！废了我，你也得把牢底坐穿！”
刀疤脸愣了一下，心里暗骂，操！这女人真，他，妈够硬气！看着柔柔弱弱，骨头里全是狠劲儿！难怪能迷得周书恒那疯子神魂颠倒，连自己腿都舍得砸！看来今天这戏，不好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