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听着江父那越说越起劲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江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住:“爹,你差不多得了,少说几句。”
“铺子的事情你就别想了,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快回去吧。”
江禾心里怪不舒服的,这样的话她听着都难受,更何况是江瑶呢。
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亲爹说这种话扎心窝子,打击太大了。
什么叫没有生儿子的命?
那国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人家现在都是生一个,整天儿子儿子,没儿子怎么了?
别人家不知道,江家自己难道还没有受到教训吗?
就江宝和江贵这俩宝贝疙瘩,有什么用吗?
只有添堵的份儿。
江瑶生沐沐的时候那么危险,差点出事,江家都没有一个人去看过。
包括江父这个亲爹。
江父觉得,他现在正说到了点子上,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哪里说错了,你们也知道话不好听啊?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江瑶,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你不对你两个弟弟好,还能对谁好?”
“就你生了那俩闺女有啥用啊,将来那都是别人家的人。”
现在计划生育已经这么严重,连村里都在查,江瑶还想再生儿子,那是没希望了,就两个闺女有啥用啊。
赚钱赚钱,赚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到现在还不知道巴结巴结娘家,这个蠢货。
“啪”
江瑶直接掀翻了桌子。
桌面上弹出去的碗正好砸到了江父的额角处。
“哎呦喂”
这边巨大的响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朝这边看过来。
江禾站在旁边吓的一激灵,不过心下却是暗暗的道了一声:掀的好!
江瑶掀了桌子,抄起旁边的擀面杖,指着江父:“不会说话就闭好你的嘴,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你这种人还有脸教育别人?”
江瑶原本对于江父说的那些话,都是一种十分无所谓的态度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这个亲爹本来就不是什么清醒的聪明人,就爱好喝酒打牌。
可是拿她的两个女儿说事,她忍不了。
江父被眼前的架势吓到了,连连后退:“你个死丫头,我是亲爹,你这么指着自己亲爹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啊。”
“我说的哪里错了,你不就是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吗。”
“我就一句话,这两间铺子你拿出来,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还有娘家做依靠。”
江瑶这铺子难不成还真打算留给俩闺女吗?
这不就相当于是便宜了外人吗。
江瑶将擀面杖丢了出去:“谁稀罕和你当一家人啊,明明就是你们一家子都懒到家了,就指着占便宜,还说的这么好听。”
“我闺女怎么了,我还告诉你了,我家闺女,比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强一千一万倍”
“有本事自己赚啊,整天惦记着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真够不要脸的。”
江父气疯了,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己丢了大面子,抱头坐到地上:“大家都快来看看啊,大逆不道啊,闺女打亲爹了呀。”
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
“怎么这么不孝啊,这是寒心啊。”
“就是就是,哪里有这么对待自己亲爹的。”
“我看啊,就是这闺女出息了,瞧不起自己的亲爹了,真的没良心啊。”
江瑶太熟悉这样的场面了,跟着往地上一坐开始哀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爹啊,我们夫妻辛辛苦苦的开了铺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养家糊口,你让我们把钱和东西全给两个弟弟。”
“你这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江禾连忙开始打配合:“江瑶你快起来啊,你身体不好,爹啊,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真没法活了。”
“弟弟打光棍也不是我们的错啊,我们也想给他们找媳妇儿,可是他们整天好吃懒做,啥也不干,真没人乐意嫁啊。”
“你就别再逼我们了,要不你就跟小时候一样,打我们一顿好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江父给哭傻眼了。
果然啊,耍赖皮不要脸,还是女人家的特长。
这俩人要不要点脸啊,好歹一个是老板娘,一个还是大学生的老婆,都这么不要面子的吗。
李四丫上前帮忙:“叔啊,您别这样了,您就算是把铺子要到,您家儿子也不乐意干活啊。”
江父下意识的反驳:“那咋了,我们可以招人啊。”
江瑶冷笑:“您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说的这么轻巧,他们多少个起早贪黑的日子,都算是傻子?
周围的人听着立马转变了风向:“我算是听明白了,这哪里是闺女不孝顺,分明是娘家吸血啊。”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把闺女逼成什么样子才满意啊。”
江瑶看着差不多了,站起来,拉着江父出去:“你最好别在出现在我面前,爹,你喝酒打牌,那可都不是什么正经事情。”
“你要是再闹下去,你打一次我就报公安,你跟那些二流子喝一次酒,我还报公安,你试试。”
“江宝江贵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吗。”
江父看着眼前的江瑶,只觉得十分的陌生,江瑶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么六亲不认的样子了呢?
江瑶又说道:“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闺女,以后,咱们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来往。”
江父待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一路上越想越气。
这俩闺女都是白眼狼,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
江禾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害,这些话你压根就别往心里去,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江瑶摇摇头:“我没放在心上。”
这是真的,她没觉得一定要生什么儿子啊。
她的昭昭和沐沐都很好。
下午贺淮回来的时候,三轮车内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鸡鸭和鸡蛋。
江瑶眼尖的注意到,贺淮的衣摆处,有一片血迹,瞬间紧张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贺淮握住江瑶的手:“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江瑶还是不放心:“那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