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岭的冬天格外寒冷，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柳三江和陈建民正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中前行，每一步都要确保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别激动，”柳三江按住蠢蠢欲动的陈建民，“看到它后腿的伤了吗？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这种天气，伤口结冰可不是好事。”
陈建民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金麂子可是好东西，无论是皮毛还是肉，都能卖个好价钱。要是能打到一只，至少能顶得上平时打十几只山鸡。
“你来打第一枪。”柳三江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陈建民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摇头：“这这可是金麂子啊，要是打空了”
“就是因为是金麂子，才更要你来打。”柳三江的语气不容置疑，“老屠叔不是说过吗？要多练。你总不能一辈子只打山鸡岭兔子。”
陈建民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他知道柳三江说得对，可这可是金麂子啊！要是打空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再往前七八步，”柳三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你先开枪，我来补。有我在后面，它跑不了。”
陈建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雪地里的脚步声被他控制得很好，金麂子依旧专注于自己的伤口，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记住，”柳三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瞄准时要屏住呼吸，不要急着扣扳机。”
陈建民点点头，举起了枪。枪托稳稳地抵在肩上，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透过准星，他能清楚地看到金麂子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啪！”
“啪！”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金麂子应声倒地，雪地上顿时溅起一片血花。
“中了！我打中了！”陈建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柳三江快步上前，一刀结果了还在挣扎的金麂子。他仔细检查了伤口：“你打中腿了。”
“啊？”陈建民的兴奋劲顿时减了一半，“我明明瞄准的是肚子”
“打中就是本事，”柳三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这感觉，下次会更准的。”
他没说的是，自己那一枪正中金麂子的胸口。这几个月的训练确实没白费，上次对付三头狼的时候，八发子弹打出去只剩七发，全都命中了目标。虽然没打中要害，但在那种情况下能打中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来背！”陈建民抢着要背金麂子，脸上写满了兴奋。
柳三江想了想：“也行，你背着，我拿大八粒警戒。这种时候得有人盯着四周，血腥味在山里就是活靶子。”
两人加快脚步往回走。这一追一打，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他们得赶紧回去，柳跃春还在原地等着。
可当他们回到原地时，却只看到三具狼尸堆在一起，柳跃春却不见了踪影。
“人呢？”陈建民紧张地四下张望。
柳三江蹲下身查看雪地上的脚印：“往那边去了，看脚印应该是自己走的。”
“那咱们把东西放这，去找找？”
“那不行，”陈建民把金麂子往肩上掂了掂，“这可金贵着呢，而且也不重。”
柳三江摇头失笑：“你啊，可别成了守财奴。”
“啥叫守财奴？”
“就是有钱也抠门。”
“那不能！”陈建民立刻反驳，“我这不是穷嘛，再说这是你打的，跟我也没啥关系。”
柳三江不再多说，领着他顺着脚印往前走。这一走不要紧，他越发觉得奇怪。柳跃春这是要去哪？这路怎么这么长？
直到下坡的林子里，他们才看到柳跃春的身影。只见他背对着他们，蹲在雪地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跃春哥！”陈建民没忍住喊了一声。
柳跃春明显吓了一跳，回头时脸上有些尴尬：“你们回来了啊。”
陈建民看到他手里剥了皮的岭兔子，一脸疑惑：“二哥，你这是哪抓的岭兔子？怎么还剥了皮？就为这个走这么远？”
“这不是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嘛，”柳跃春支支吾吾的，“正好看见只岭兔子，打了打发时间。”
柳三江看着那只没皮的兔子，又看看柳跃春那扭捏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是把兔子皮剥下来垫裤裆去了。
寒风依旧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回走，谁也没再提岭兔子的事。山林间只剩下踩雪的咯吱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这一天的收获不错，除了那只金麂子，还有三具狼尸。虽然狼皮在这个季节并不值钱，但总比空手而归强。更重要的是，陈建民终于打中了他的第一只大猎物，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