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江看着两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在雪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寒风呼啸，却丝毫影响不了众人此刻轻松的心情。
这些玩笑话听听就好，连说话的人自己都不当真，他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目光扫过锅里翻滚的热汤，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孙福禄也不等汤凉，直接用手抓起一块没沾汤的肉就往嘴里送。
“嘶烫烫烫！”他龇牙咧嘴地直吸凉气，连忙把肉吐回碗里，舌头都被烫得发麻。
秦平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是跟谁学的？学柳跃春喝鱼汤呢？小心把嘴烫坏了。”
“提我干什么？”柳跃春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黯淡，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自从上次的鱼汤事件后，他吃饭已经老实多了。但今天经历的事情让他完全没有胃口，浑身都透着一股疲惫。
柳三江注意到他的异常，关切地说：“跃春哥，多吃点。这一路辛苦了。”
“嗯。”柳跃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低着头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肉。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奇怪。柳跃春今天明显不对劲，往日活泼好动的性格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柳三江见状赶紧打圆场：“跃春累了，待会早点休息。”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按理说柳三江两天一夜没合眼才该累，怎么反倒是柳跃春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过大家都看出柳跃春今天状态不好，也就没再打趣他。
这顿饭吃得很快就结束了。孙福禄一边用树枝剔着牙，一边感叹道：“多亏三儿，以往饭桌上总是小心翼翼地翻腾着菜肴，期待能找到一块肉，现在是肉里找肉。要是天天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再踏进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这是想赖上三儿？”秦平康挑眉问道。
“我这是替我妹子看着他。”孙福禄理直气壮地说。
秦平康翻了个白眼，转头问柳三江：“明儿个我还真得回那个破地方一趟？”
“回哪？”柳三江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屯子啊，今天打的猎物不带回去？”
柳三江摇了摇头：“留在这吃吧，回去一趟怕是好几天回不来。”
“你得回去。”孙福禄神色认真起来，“金麂子得赶紧让老药医晒干磨粉，不然药效会散。皮子也得带回去，放这没用。”
柳三江陷入犹豫：“家旺哥才走，我这又走，这边人手不够。”
“有我们几个呢，又不是没人。”孙福禄劝道，“你先把这些事办了。家旺哥那边都说好了，你放心。就算他带人回来又能怎样？还能把你绑了不成？随便打两只山雕就行。”
“你是想吃山雕了吧？”柳三江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没有！”孙福禄矢口否认，但眼神闪烁，显然是心虚了。
柳三江思索片刻，最终点头同意：“行，明天我和建民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些肉就交给我们解决了。”
商量好后，大家也没多说什么，让柳三江早点休息。夜幕降临，柳跃春和孙福禄负责守夜。门口堵得严实，两人也没硬撑，直接铺开被褥睡下。有动静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
寒风呼啸，树枝摇曳发出沙沙声响。这一夜平安无事，山魈没有再来骚扰。柳三江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大天亮，把前一夜的觉都补回来了。
“醒了？”几个人正围着火堆聊天，见他出来纷纷招呼道，“吃饭吗？给你留着呢。”
“好。”柳三江应道，脸上的倦意已经消散了不少。
简单漱口后，柳三江端起碗就吃。热腾腾的肉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你要回去就抓紧，别等到中午。不然天黑才能到家。”秦平康提醒道。
“嗯，吃完就走。”柳三江点头应道。
秦平康起身出去，把柳三江的皮子装进背篓：“东西都在这了，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吃完饭，柳三江拿上双枪，又把松鼠干果和金环蛇都带上，准备让药医看看有什么用。陈建民抢过背篓背上，两人出了山洞往柳家寨去。
“老屠叔要是知道你打了狼和金麂子，不知道多高兴。”路上陈建民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向往。
“回去你听我说就行，让老屠叔开心开心。”柳三江笑着说。
“可别说这些都是我打的，我爹不信。”陈建民连连摆手。
“放心，我有分寸。”
路上，柳三江在有兽迹的雪地上随手下了几个猎雕。积雪松软，很容易就能看出动物的足迹。至于能不能抓到就看运气了。遇到两次岭兔子也没去打，家里不缺这个。
倒是山雕，进山这么久只抓过一次还被野猪糟蹋了，后面再也没遇到过。想到这里，柳三江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赶路很快，回到屯子时大家刚吃完午饭。院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三儿？你怎么回来了？”老火铳扛着东西从屋里出来，看到柳三江有些意外，“不是跟家旺去巡山队了吗？”
“山上有点事，送东西回来。”柳三江解释道。
“又打猎了？”老火铳无奈地摇头，“你不是去护林吗？怎么还打猎？不用干活？”
“干活的时候顺手打的。”柳三江笑着说。
“行行行。”老火铳摆摆手，“正好，去老栋那看看，有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柳三江疑惑地问。
“嗯，三疆给你来消息了。”老火铳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