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氏出嫁

朱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雪儿,娘这一生,从未想过还能再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柳映雪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母亲身前,“娘亲,司马叔父待您一片真心,您值得拥有幸福。”

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丫鬟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小姐,司马大人到了!”

柳映雪透过窗棂偷瞄,只见司马叔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越发挺拔。往日严肃的面容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悦,眼角的笑纹都舒展开来。

“这司马叔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她暗自嘀咕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想起这些日子司马叔父对母亲的百般呵护,她心里也暖暖的。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八抬大轿在喜乐声中缓缓抬起,一路向司马府行去。

后面的嫁妆队伍绵延数里,十几辆马车上堆满了箱笼,每辆车都插着红绸,煞是喜庆。路人纷纷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瞧瞧这朱家大小姐的嫁妆,光是金银首饰就装了好几箱。”

“那些绫罗绸缎,听说都是上等货色。”

“可不是嘛,司马大人可是出了大价钱下聘的。”

柳映雪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不禁摇头轻笑。她本想给娘亲添置些嫁妆,却被司马叔父严词拒绝。他说这是他该操心的事,一定要让朱氏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到了司空府,新人拜堂成亲。红烛高照,香烟缭绕。

柳映雪站在一旁,看着娘亲和司马叔父磕头行礼。娘亲的手微微发抖,司马叔父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动作温柔得不得了。

宴席一直持续到傍晚,宾客尽欢而散。

夜幕降临,她独自坐在朱家的屋顶上,手里握着一壶酒。月光如水,洒在她微醺的脸上,眼神有些迷离。

“这月亮,和前世看到的可一样?”她仰头望天,自言自语。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浮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潮水般涌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落在她身旁,夜风掀起他的衣袍。

“雪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萧寒瑾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

“哎呀,你来啦。”柳映雪转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脸颊泛着红晕。

萧寒瑾接过她手中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喝了多少了?”

“没多少,就一壶?”她嘿嘿笑着,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调皮。”萧寒瑾轻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不许再独自饮酒。”

“知道啦,管家婆。”她嘟着嘴小声嘀咕,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他。

萧寒瑾失笑,“说谁管家婆?”他的目光柔和,带着说不出的温情。

柳映雪靠在他肩上,眼皮渐渐变重,“我再瞅瞅月亮”话未说完,已经睡熟。

萧寒瑾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眸中满是温柔。他轻轻将她抱起,稳稳落在院中。月光下,她的睡颜恬静美好,让人不忍打扰。

绿风适时送来醒酒汤,“王爷,小姐这是醉了?”

“嗯。”萧寒瑾小心扶起她,将醒酒汤一点点喂下。

柳映雪迷迷糊糊地喝完,又沉沉睡去。萧寒瑾为她掖好被角,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离开。

与此同时,四贡院。

“砰!”一声巨响,茶盏碎了一地。

司微澜正在大发雷霆,屋内一片狼藉。案几上的奏折散落一地,墨汁泼洒在地毯上。

“幽冥阁竟然被灭了?”她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萧寒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青珑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抬头,“公主,这几日摄政王府都说王爷不在”

“不在?”司微澜冷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肯定是去找柳映雪了?”

“这奴婢不知。”青珑的声音越来越小。

“废物!”司微澜抄起茶盏砸了过去,青珑堪堪躲过,瓷片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给我查!查清楚他们在哪!”司微澜咬着牙,指节捏得发白。

青珑连连应是,退出了房间。

司微澜站在窗前,月光照在她扭曲的面容上。她盯着远处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闪着狠厉。

“萧寒瑾,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她?”她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司徽风推开四贡院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碎瓷片散落一地,茶水在地毯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几个蒲团东倒西歪地躺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茶香,混杂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由得皱眉。

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窗边的司微澜身上。她还保持着刚刚摔东西的姿势,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张带着怒意的俏脸。

“皇妹!”司徽风沉声喝道。

司微澜充耳不闻,继续盯着窗外的庭院。院中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她心中更添几分烦躁。

“这里是四贡院,不是你的寝宫。”司徽风压抑着怒火,“你这般任性妄为,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西幽国的公主连基本的涵养都没有?”

宫女二棠低着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然是在为自家主子的行为感到担忧。

“还不快收拾!”司徽风冷声吩咐道。

二棠和青珑立刻行动起来,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她们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擦拭着被茶水浸湿的地毯,整理着歪倒的蒲团。显然,这样的场面她们已经处理过太多次。

“二皇兄!”司微澜终于转过身,眼中还带着怒火,“那摄政王根本就不在府中!他是在故意躲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兽,却又带着一股倔强。

司徽风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带着一丝苦涩。“就算他在府中,你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见不到他?”

“我不甘心!”司微澜咬牙切齿,“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可是西幽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