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七匆匆扒完最后一口菜,急忙起身追赶已经走出门的玉太子。他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向店小二道谢。初晓的阳光透过飞檐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公子,公子,等等属下!”
他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到掌柜面前结账。孙掌柜笑眯眯地接过银钱,还不忘叮嘱道:“公子,下次再来啊。”
玉七应了一声,这才追上了玉太子的步伐。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茶肆酒楼中传来阵阵觥筹交错的声响。
街边的杨柳随风轻摆,柳絮纷飞。玉太子漫步在青石板路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莫名烦躁。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袖中的折扇,却摸了个空。
“玉七。”他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属下在。”玉七立刻上前一步。
“本公子的折扇落在凤栖楼了,你速去取来。”
“是,公子稍等。”
玉七转身快步往回跑。他穿过熙攘的人群,很快便消失在街角。玉太子独自站在街边等候,目光落在远处的茶摊上。
街边的茶摊支着一顶破旧的油布伞,几张矮凳随意摆放。老板正在给客人添茶,沸水冒着热气,茶香四溢。一个小贩挑着担子从茶摊前经过,肩上的竹篓里装满了新鲜的晓笋。
不多时,玉七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却不太对劲。
“公子,凤栖楼出事了!”他顾不上擦汗,急切地说道。
玉太子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收敛,眸光一凛:“何事?”
“属下进去时,看到一人倒在地上,脸色发黑,嘴角和鼻子都流出黑血。”玉七急促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那人的同伴正在闹事,说是凤栖楼的菜有毒,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玉太子眉头紧锁“带路。”
两人快步返回凤栖楼。远远便看到酒楼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个店小二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应付着愤怒的食客。
孙掌柜正和一个面色焦急的食客对峙着。他的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这位客官,请你冷静些。我们凤栖楼开了二十多年,从未出过这种事。”
“冷静?我兄弟就倒在这里,你让我如何冷静!”那食客情绪激动,指着地上的尸体大声质问。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夫挤过人群,来到地上躺着的人身边。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死者的状况。他的手指轻轻拨开死者的眼皮,又探了探鼻息。
大夫站起身,沉声道:“此人已经断气,是中毒身亡。”
围观的人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惊呼,有人后退,更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凤栖楼可是京都城最好的酒楼啊!”
“听说他们的厨子都是从宫里请来的。”
“天啊,这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孙掌柜的脸色更加难看,连忙上前:“大夫,能否查出此人是何时中毒的?我们凤栖楼开了这么多年,从未出过这种事。今日这么多客人用膳,为何偏偏只有他一人出事?”
死者的同伴怒道:“分明是你们酒楼的菜有问题!我亲眼看着他用完膳就倒下了!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那你为何安然无恙?”孙掌柜反问,“你们不是一起用膳的吗?”
玉太子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看透事情的真相。
“这位客官。”他开口道,声音清冷,“你们可是一同用膳?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他想了想:“我们点的菜都一样,只是他另外要了一壶酒。他最近遇到些烦心事,便独自饮酒。”
“在哪张桌子?”
那人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里还摆着没收拾的碗筷,酒壶和酒杯都还在。
玉七心领神会,快步走过去取来酒壶和酒杯。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破坏了什么线索。
大夫接过酒具,仔细查看。他先是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残酒放在舌尖。片刻后,他摇头道:“老夫闻不出有何异常。这酒似乎就是普通的女儿红。”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府尹带着衙役赶到,他们手持水火棍,驱散围观的群众。
“仵作,验尸。”府尹下令道。
仵作是个面容枯瘦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副老花镜,动作麻利地检查起尸体。片刻后,他站起身道:“回大人,死者确是中毒,去世的时刻是在一个时辰之内。从症状来看,应该是剧毒,但具体是什么毒,还需要进一步查验。”
玉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死者面容扭曲,显然死前经历了剧烈的痛苦。他的衣着考究,腰间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香囊,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这时,玉七上前向府尹介绍:“这是我们北陵国太子殿下。”
府尹一惊,连忙行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府尹大人不必多礼。”玉太子淡淡道,“此案颇为蹊跷,还望大人彻查。本公子总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下官定当秉公办理。”府尹转身吩咐衙役,“将尸体和所有餐具带回衙门,掌柜和小二一并带回审问。即刻查封凤栖楼!”
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用白布盖住尸体,有人开始收集证物。孙掌柜面如土色,但也只能配合衙门的调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府尹大人,这案子还没查明,就要查封酒楼,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大步而来,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眸光如炬,正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绿竹。他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