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闹事

柳映雪站起身,长裙摆动间带起一阵清风。她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看向楼下嘈杂的人群。街道上灯火通明,照亮了那些愤怒的面孔。

“我去看看。”她转身道,“这些人,除了那寡妇是真心讨要说法,其他人怕是别有用心。”

萧寒瑾起身道:“我陪你。”

柳映雪唇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放心,我不会把他们打得太惨。”

“绿竹。”萧寒瑾沉声道,“让府尹多派些人来,把那些故意生事的刁民,统统关进大牢。”

“是。”

柳映雪与萧寒瑾从后门进入凤栖楼主楼,慕秀紧接着跟上。楼内的客人早已被疏散,只剩下几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在各个要道把守。

穿过长廊时,隐约能听到前门传来的喧闹声。绿风的声音不时响起,似乎在与人争执。柳映雪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个拐角。

只见一群人正要硬闯进来,绿风和两名侍卫持剑阻拦。但围观的百姓也在帮腔,有人甚至开始往里面扔石头。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时响起,场面一度混乱。

“让开!让我们进去!”人群中传来尖利的女声,“我要为我死去的相公讨个说法!”

绿风见几人就要闯进来,正要挥剑,却见那些人突然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人群中。柳映雪站在门内,眸光冷冽。这些人一看就是收了钱来闹事的,她正好借此机会发泄心中怒火。

“还有要进来的吗?”她冷声问道,声音不大,却让外面的喧闹声瞬间减弱了几分。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开始往后退。但很快,又有几个人壮着胆子往里闯。绿风冷笑一声,干脆让开一条路。

“兄弟们,把里面砸了,剩下的银子就是我们的了!”为首的大汉大声喊道,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柳映雪眸中寒光一闪,这些人倒是把幕后主使供出来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一闪,已经来到那些人面前。

几人刚踏入大堂,还没搞明白里面的状况,就被柳映雪一脚踹飞出去。她这次用了十成力道,那些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老远,砸倒了外面看热闹的几个人。

围观的百姓目瞪口呆,只见人影一个接一个从门内飞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有人开始往后退,生怕自己也成为那些“飞人”中的一员。

最后一人吓得跪地求饶,额头抵着地面:“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谁在背后操控你们来捣乱的?”柳映雪冷笑道。

“没没人指使”那人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哦?”柳映雪眸光一转,目光落在远处的摊位上,“我看远处那个耍大刀的摊位就不错,不如让你试试那刀够不够锋利?”

“说。”她的声音清冷如寒潭。

那人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抓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小、小姐饶命!我们收到了封信,里面附了五百两银票,说只要按信上说的做,事成后还能得一千两”

柳映雪缓步走到他面前,青色裙摆在地上轻轻拂过。她微微俯身,目光如刀般锋利:“谁送的信?”

“是、是个小乞丐!”那人声音颤抖,“脏兮兮的,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说有人给了他两个铜板,让他把信送来”

“其他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那人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也不过是一时被财迷了心窍,看到那么多银子,就”

柳映雪眸光微动,淡淡开口:“信呢?”

“在、在那个被您踹飞的壮汉身上”那人声音越来越小,“就是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那个”

她微微蹙眉,回想方才混乱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转头看向身后的连秀:“去找。”

“是。”连秀领命而去,裙摆翩然。

酒楼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了柳映雪,低声议论:“这不是凤栖楼的掌柜吗?听说身手了得”

“可不是,刚才那几个闹事的,都被她一个人打趴下了。”

“啧啧,这年头,女子也能这般厉害”

连秀在人群中穿梭,很快找到了那个昏迷的壮汉。她快速搜身,从他怀中取出一封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信函,立刻返回酒楼。

柳映雪接过信纸,小心展开。纸上的字迹工整,显然出自名家之手。信中详细写明了如何陷害凤栖楼,从投毒到煽动闹事,无一遗漏。最令她在意的是,信的最后提到要揭露她柳映雪二掌家的身份。

她心中一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位西幽公主。只有她,才会对自己的身份如此执着。

萧寒瑾一直站在她身后,此时见她神色不对,接过信纸扫了一眼。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绿风。”他将信递给一旁的侍卫,“查,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写的。那个小乞丐也要找到。”

“是!”绿风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府衙的人和凤栖楼的孙掌柜等人都回来了。衙役分开人群,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捕头站在酒楼门前,高声宣布:“经府尹大人查证,凤栖楼是被人陷害!今日所有闹事之人,都将依法处置。今后若有人再来闹事,定当严惩!”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叹气:“这下凤栖楼的名声算是坏了,谁还敢来这里用膳?”

“就是,虽说是被陷害,但死了人可是实打实的”

捕头让衙役将闹事的人一一带走。只有那童生的母亲夫人还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我儿啊!你死得好冤啊!”

柳映雪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叹。她转头对连秀低声道:“去查那童生的母亲,每月送些银两过去。”

连秀欲言又止:“小姐,这”

“去吧。”柳映雪轻声道,“虽说凤栖楼也是受害者,但终究有人在此丧命。那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天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