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柳映雪冷笑一声,“对方如此谨慎行事,要么是实力不济,可能是人手不够。思索片刻,我更倾向于后者。”
当务之急是让凤栖楼重新开张,不能让酒楼的生意受损。想到这里,柳映雪掀开车帘望向远处的街市。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祥和景象。
“到了。”连秀轻声提醒。
京城医馆门前,几个病人正在排队等候。柳映雪下车时,恰好看见一位老大夫送走病人,那慈祥的面容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外祖父。
处理完药坊的事务,柳映雪带着连秀乘坐原来的马车返回清溪居。在外人眼中,这位柳大小姐不过是在药坊待了许久才离开。
马车刚停稳,青莲和梅枝就哭着跑了过来。两个丫鬟的眼睛都哭得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这是怎么了?”柳映雪皱眉,语气中带着关切,“有人欺负你们?”
青莲抹着眼泪,抽噎着解释:“小姐您误会了,是我们担心您。您走得匆忙,又这么多天没消息,昨日又听说凤栖楼出事”
梅枝接着说:“是啊小姐,我们害怕您出事。这几日茶饭不思,连觉都睡不好。”
看着两个丫鬟梨花带雨的模样,柳映雪心中一暖:“是我疏忽了,以后有事一定及时告诉你们。”她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前世独来独往惯了,倒忘了现在身边还有牵挂自己的人。
“小姐,您看后面。”连秀轻声提醒。
转身一看,朱叔朱婶带着一众下人,个个眼眶通红地跪在地上。庭院里的落叶被风卷起,在众人身边打着旋。
“奴才/奴婢见过小姐!”整齐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柳映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人或许没有显赫的身份,但他们的真心比金玉还要珍贵。
“都起来吧,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操心了。”柳映雪扶起年迈的朱婶,“以后我若要出门,一定提前告诉你们。”
为了缓解气氛,柳映雪笑道:“跟你们分享个好消息,娘亲已经和司马爹爹在云州成婚了。”
“真的吗?”朱叔激动得老泪纵横,“太好了,小姐终于得偿所愿。老奴就盼着这一天啊!”
众人纷纷道喜,气氛一片欢腾。院子里的梨花随风飘落,为这喜庆的场面增添了几分诗意。
“好了,你们都去忙忙吧。”柳映雪温声道,“今晚让膳房多准备些好菜,大家好好休息。”
目送众人离开,柳映雪带着青莲、梅枝和连秀往自己房间走去。三个丫鬟很快熟络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庭院里的花香随风飘来,柳映雪微笑听着丫鬟们的谈话。然而,推开房门的瞬间,她的笑容凝固了。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缓缓扫过,原本平静的面容渐渐浮现出一丝凝重。房内的摆设看似整齐有序,但总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一幅画被人动过手脚,虽然乍看完好,细看却处处露着破绽。
身后的三个丫鬟见小姐神色有异,立刻停下了交谈。连秀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青莲和梅枝也紧张地跟着望向房内,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
“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柳映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人应声退到门外,面面相觑。青莲忍不住小声问:“连秀姐姐,你说小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连秀微微蹙眉:“嘘,别说话,仔细观察。”
梅枝抿着嘴,不安地搓着手帕。
房内,柳映雪独自走到剑架前,目光在那把普通铁剑上停留。这是她让柳川从外面随意买来的,真正的玉剑——萧寒瑾送她的那把赤凰剑,早已被她收进了空间。
她伸手轻轻抚过剑柄,指尖传来一丝凉意。剑柄的方向与记忆中有了细微的偏差,虽然变化极其微小,但她每日都会亲自擦拭这把剑,对它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这是她常用的熏香。但今天这香气似乎淡了些,想必是有人开过窗户通风。
她又仔细打量了房间其他地方。
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排列整齐,但砚台的位置偏了半寸;书架上的书籍依旧按照大小排列,可《医经》与《本草》的位置互换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应俱全,然而铜镜的角度却与平日不同。
处处都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那人显然经验丰富,懂得如何掩饰行踪。但再完美的伪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尤其是面对一个对生活环境极其敏感的人。
柳映雪走到妆匣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掀开锁扣。
里面的首饰一件未少,珠钗环佩、金簪玉镯都安然无恙地躺在原处。
“有意思。”她轻笑一声。
来人显然不是为了偷窃财物。否则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不会原封不动。
那么,目标就很明显了。
赤凰剑。
柳映雪眸光一冷,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除了萧寒瑾,没人知道赤凰剑在她手中。而且她一直将剑藏在空间里,从未示人。
看来,有人起了疑心。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海棠树。枝头已经结出了花苞,再过些日子就能开花了。花开花落,本是寻常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进来吧。”她转身对门外喊道。
三人快步走进房内,目光都带着几分紧张和好奇。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连秀敏锐地问道,眼神不停地在房内扫视。
柳映雪挑眉看向她:“你第一次来我房间,怎么看出来的?”
“属下看小姐先查看剑架,又仔细观察房内,最后还检查了妆匣。”连秀认真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应该是有人来过,但没有偷走任何东西。而且那人很谨慎,试图恢复原状。”
“观察得不错。”柳映雪赞许地点头,“你平日养蛊,对细节确实敏感。”
连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属下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