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南揉了揉太阳穴,手指按压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刚给领导打完请病假的电话,现在却要麻烦领导来捞人,这种事想想就让人尴尬得脚趾抓地。
院子里的空气凝滞着,夏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照得地面一片灼目的白。十几个年轻人围在院子中间,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野兽,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们两个女人,识相点就把我大哥放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咧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孙雨南瞥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大哥”,心里暗自发笑。这位所谓的大哥又黑又瘦,活像个营养不良的猴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猥琐气。
“就这样的也能当大哥?”她忍不住出声嘲讽,“你们的眼光可真独特。”
那个黑瘦男人却不以为意,反而挺直了脊背:“我能把自行车拆了再组装起来,整条街就我技术最好。”
“哦,原来是技术型人才。”孙雨南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难怪他们这么着急救你,你要是进去了,这个团伙就散了。”
香大娘静静地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透着几分凝重。她身着一件简约朴素的碎花衫,头发整齐地挽成一个发髻,乍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
可此刻,她的目光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小孙,别说了。”香大娘轻声提醒,“这些人既然敢找上门来,肯定是有恃无恐。”
院子里的温度似乎又往上蹿了几分,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几个年轻人蠢蠢欲动,手里的钢管和木棍在地面上拖行,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好似恶魔的低吟,更添了几分紧张恐怖的氛围。
“大娘,您年纪大了,我们不想为难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假惺惺地说,“只要把我们大哥放了,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
香大娘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群小毛贼?”
“你!”鸭舌帽男人脸色一变,作势就要上前。
孙雨南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抄起墙角的扫帚杆,“嗖”地一下就挡在了香大娘身前。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那架势仿佛在告诉众人,谁要是敢往前一步,就别怪她不客气。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火星四溅,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大娘,您看这事闹的。”被绑着的黑瘦男人突然开口,语气变得谦和,“要不这样,我赔你们一辆新车,大家各退一步?”
“两辆?”见没人说话,他又加了码。
孙雨南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偷了多少车啊,这么大方?”
“三辆也行!”黑瘦男人急切地说,“保证是全新的,您看行吗?”
香大娘的声音依然平静:“想用赃物贿赂我们?不如跟我们去自首。”
这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的导火索,瞬间激起了众怒。院子里的年轻人像发了狂的公牛,齐刷刷地围拢过来,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孙雨南紧紧握住扫帚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她的目光如闪电般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大脑飞速运转,迅速计算着突围的最佳方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突破口。
“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动手了呢?”她低声问道。
香大娘叹了口气,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她随手抄起一根晾衣杆,姿势标准得让人吃惊。
“唉,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话音未落,第一个冲上来的黄毛就被香大娘一杆子抽在了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孙雨南也不再犹豫,扫帚杆在手中舞出一片残影。她的动作虽然不如香大娘那么老辣,但胜在力道十足。
“小孙啊,你这身手还是太糙了些。”香大娘一边轻松自如地应对着两个围攻的人,一边抽空指点孙雨南,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和教导,“光知道使蛮力可不行,韩震宇平时都不教你点实用的招数吗?
“我们在家又不打架。”孙雨南喘着气说,手中的扫帚杆正好抽在一个想偷袭的人后腰上。
那群人显然没想到会遇上两个女煞星。不到十分钟,地上就躺了四五个哀嚎不止的。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眼中的凶光逐渐被惊惧取代。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跑!”
剩下的人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几个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倒霉蛋。
“这就怂了?”孙雨南有些意外,手中的扫帚杆还保持着攻击姿势。
香大娘却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先把这几个绑好,我们去报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警察!”
孙雨南赶紧去开门,就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外面。领头的警察手按配枪,神情严肃:“有人报警说这里在打群架。”
“警察同志,我们正要去报案呢。”孙雨南连忙解释,“这些人是偷车贼,被我们给逮住了。”
警察们明显愣了一下:“你们抓住了人?”
“人赃俱获。”香大娘走过来,语气平静,“这伙人专门偷车,拆零件卖。我们这是协助破案,可不是在打架哦。”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领头的咳嗽一声:“那麻烦二位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孙雨南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几个人,总算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香大娘,却发现对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香大娘笑了笑,“就是觉得,你这丫头看着文文弱弱的,打起架来倒是挺带劲。”
孙雨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不是被逼的吗?”
“行了,收拾收拾去警局吧。”香大娘说着,又补了一句,“回头记得跟韩震宇说说今天的事,免得他担心。”
孙雨南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跟韩震宇解释这一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