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坐下吧。”老太太笑着招呼大家入座。
陈景舟坐在专属的儿童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小手已经按捺不住地想去抓筷子。
周语按住儿子的手：“等一下，要先给太姥姥夹菜。”
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周子轩讲述着部队里的趣事，逗得陈景舟哈哈大笑。老太太时不时给孙子们夹菜，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守信，这些年在外面还习惯吗？”老太太突然问道。
餐桌上的谈笑声顿了一下。陈守信放下筷子，轻声道：“还好，就是想家。”
“傻孩子，家永远都在这里。”老太太叹了口气。
吃完年夜饭，就到了最重要的拜年环节。老太太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子轩带头上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祝奶奶新年愉快，身体健康。”
“好好，起来吧。”老太太笑着递过红包，“今年又长大了不少。”
轮到陈景舟时，小家伙磕头磕得特别用力，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祝太姥姥长命百岁”小家伙忘了台词，急得小脸通红。
洪雨薇在一旁笑道：“哈哈，这孩子，差点把地砖给磕碎了。”
夜渐深，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嗑着瓜子聊天。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映红了半边天空。
陈守信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五年前的那个决定，让他错过了太多这样的时刻。
而此时，在西城区的军区大院中。
赵芸家的年夜饭也刚刚结束。餐桌上，她不自觉地多放了一副碗筷，这个细节让田妈妈红了眼眶。
田妈妈轻声安慰：“小芸，别想太多，日子总要过下去。”
老赵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看着女儿，他想起了那个在城门楼上英勇就义的女人。那是他们共同的痛，却也是他们最骄傲的回忆。
食堂里依旧热闹，各种游艺活动正在进行。赵芸抱着陈晓月，看着其他家的孩子玩耍。小米在她怀里扭动着，想去加入玩闹的队伍。
“去吧。”赵芸放下孩子，看着她蹒跚着跑向其他小朋友。
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映照在赵芸的脸上，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在京城的那个人，此刻是否也在看着同样的夜空。
这个除夕夜，两个城市，两个家庭，却因为某些人的思念而产生了微妙的联系。时光静静流淌，带走了太多，却也留下了太多。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疏，夜色越发深沉。新的一年就要来临，带着希望，也带着遗憾。但生活总要继续，就像这永不停息的时光，带着我们向前。
王志远站在食堂门口，看着赵芸抱着小米走进来的那一刻，整个大园似乎都安静了。冬夜的寒风裹挟着零星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儿。
几年不见，这位曾经的大园小太妹，如今已是一位气质出众的母亲。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绒大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为她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婷婷姐！”
“赵芸姐！”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中，赵芸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曾经那些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野小子们打着招呼。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王志远注意到，不少人眼中都闪过惊艳的神色。特别是那些曾经追求过赵芸的男人们，此刻眼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惋惜。
老赵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不是小远吗？在派出所工作还习惯吗？”
王志远转头，就见王志远一脸热络地凑了过去，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挺好的，李叔。这是小米吧？真可爱。”
看着王志远故作亲昵的样子，老赵嘴角微微上扬。这位王家最后的京城直系，这些年没少打赵芸的主意。即便赵芸已经结婚生子，他依然不死心。
小米怯生生地躲在母亲怀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今天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裙子，头上别着一个蝴蝶结发饰，看起来格外可爱。
小米晃了晃头上的发饰，天真地说道：“谢谢王叔叔，这是我老爸给我的。”
老赵看到王志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妙起来。
“赵芸，你那位回来了？”王志远强撑着问道。
“嗯，回来了。”赵芸淡淡回应，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老赵赶紧岔开话题，抱起小米就往里走。王志远能理解老赵的尴尬，毕竟当年为了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没少撒些风声出去。现在好了，女婿突然回来了，那些曾经被他暗示过的人，此刻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食堂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墙上贴满了春联和福字。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花生瓜子糖果一应俱全。
小米很快就和李家的小丫头玩在一起，两个小姑娘提着红灯笼，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她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食堂里，为这个除夕夜增添了童趣。
王志远靠在墙边，默默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太多，。
小米突然跑过来拽住赵芸的衣角“妈妈！我想去看烟花！”
赵芸蹲下身，轻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子：“好，等会儿妈妈带你去。”
“真的吗？妈妈说过你以前最喜欢看烟花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整个大园沸腾了。鞭炮声此起彼落，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饿了吗？”赵芸问道，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
“嗯！想吃饺子！”小米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走，妈妈带你去吃饺子。”
食堂里，老一辈的人还在喝酒聊天。赵芸带着小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着她和其他小伙伴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
“慢点吃，小心烫。”赵芸轻声提醒道，细心地给女儿剥了个橘子。
夜渐渐深了，小米和小伙伴们都睡着了，被各自的父母抱回了家。老一辈的人还在推杯换盏，说着过去的故事。食堂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只剩下几盏应急灯还在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