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房门被轻轻带上，晚棠怔怔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慢慢放下被子，抬手捂住了脸。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起初只是无声地掉，后来便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被子湿了一大片，心里那股郁气却丝毫没有散去，反而越积越重。
“阿姐！”
“棠棠！”
“棠棠！”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晚棠深呼吸一口，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孟晚棠！”
晚棠顺着声音转头望过去，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厉赫铖正站在那儿，仰着头冲她这边的窗口喊着。
厉赫铖看见了她便笑着冲她招手，晚棠一瞬间觉得又气又荒唐，忙换了衣服下楼。他正站在邻居家院子门口等她，手里把玩着那把匕首。
晚棠怀着一种恐怖的预感，莫名其妙的被厉赫铖推进了门。
见她进来，站在屋子门口的阿文皱了皱眉，随即打开了房门。
晚棠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大概已经知晓他又在犯浑了，只是事已至此，总得看个究竟。
她进门后就看见地面满是血点，姚家兄弟被捆着蜷缩在地上不知生死，身下是刺目的一滩血迹。
一瞬间，晚棠只觉得身体僵直，手足冰冷，几乎要晕过去。她目光在二人身上短暂停留两三秒，随即转向身后。
厉赫铖面色平静：“放心，人还没死。”
晚棠胸口那股郁结之气猛地冲撞上来，堵得她几乎窒息。愤怒、恶心、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她。
理智彻底崩断。
她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厉赫铖脸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
厉赫铖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几秒后才缓缓转了回来。
阿文见状，悄无声息的将门关上。
厉赫铖抬手，用拇指轻轻蹭了下被打的脸颊，脸上没有的暴怒，也没有错愕，只是看着她颤抖的模样微微勾起唇角。
晚棠的手还在发麻，心跳如擂鼓，撞得她耳膜生疼，她喘着气，死死瞪着他，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厉赫铖的笑容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晚棠紧绷的神经。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生气了？”厉赫铖问道，语气轻飘飘的。
她再次扬起手，又快又重地扇了过去，凄声道：“你这个疯子！”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男人的下颌处立刻出现了红印。
他缓缓将头转了回来，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内颊，他看着晚棠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看着她睁圆的、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又微微一笑。
“我不是疯子。”
他往前凑近半步，晚棠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面。
“我是疯狗。”
“你不拴着我，也不管我。”
他又逼近一步，按住她的双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那我可不就得出去乱咬人么？”
他说着，竟拉起晚棠的手腕在上面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眼里满是令晚棠觉得恐怖的笑意：“汪汪汪！”
那感觉恶心极了，晚棠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可立刻又被他抓住。
“阿姐真当我是泥捏的性子了。”他表情略微严肃了起来，“我允许你搬出来住，你却在我眼皮子下勾三搭四，真要与别人双宿双飞了？”
厉赫铖将她死死钳制在怀里，手臂像铁箍一样。晚棠挣扎着，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他挟制着她，一步步走向蜷缩在血泊中的姚远，晚棠的鞋尖几乎要碰到那刺目的粘稠。
地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厉赫铖停下脚步，将那把匕首，强硬地塞进晚棠手里，用力合拢她的手指，强迫她握紧了刀柄。
晚棠挽着的头发散落了下来，一双眼里满是悲恸。
他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你不想和我好，没关系。真的，阿姐，我不逼你。”
“以后想和别人好，我也不拦你。”他握着她的手，用那把匕首，轻轻向下点了点，指向地上的姚远，“只是，你得记住一点。你喜欢谁，我就弄死谁。”
晚棠闭上眼睛，却还是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厉赫铖模糊的侧脸：“我也不喜欢他。你放了他吧，求你”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
“不喜欢他？那你还给他送饼干？”
他话音带着委屈：“你答应给我做的生日蛋糕，我可一口都没吃到。”
晚棠闭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声音带着哭腔：“我给你做，现在就回去给你做。”
厉赫铖嗤笑一声，他松开钳制着她握刀的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可我现在不想吃了，你亲我一下吧。”
晚棠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亲我，我就放了他。”
地上的姚远又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晚棠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她喘不过气。屈辱和恶心像是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可她看着厉赫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了那张令她恐惧至极的脸。嘴唇轻轻碰上他的唇角，冰凉，带着一丝烟味。一触即分，快得像是不真实的幻觉。
“啧。”他俯身靠近，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力道不重，着明显的不满，“又糊弄我？”
“张嘴，嗯？”
晚棠浑身一颤，屈辱感瞬间达到了顶点，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内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忍着巨大的恶心，再次凑了上去，带着自我毁灭般的绝望，撬开了他的唇齿。
厉赫铖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加深了这个吻，晚棠被迫承受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厉赫铖舔了舔唇角，脸上似乎带着某种被满足后的愉悦。可那愉悦转瞬即逝，他看着她苍白如纸、满是泪痕的脸，心里却莫名地更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