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继续道:“这里是杨府,晚辈恐怕是难以逃出生天了”
说罢,故作无奈地摇头。
俨然一副认命的模样。
朱异与红叶闻言,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剑,与陆藏锋一同,戒备着内堂中的亲卫。
不过,尽管陈宴嘴上说是那么说,但他如此惜命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以身犯险呢?
在这座府邸之外,早已埋伏好了绣衣使者,一旦有变,就会杀将进来
天柱大将军是如何死的,陈宴比谁都记得清楚!
“哈哈哈哈!”
独孤昭听到这话,不恼反笑,指尖轻点陈宴,开口道:“你这孩子与你祖父的性格,还真是不一样”
“真会说笑啊!”
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异色。
不提这两小子旁边都是高手,这里是杨恭的府邸,就算真要动手,也不可能选在这里的
而且,独孤昭早已知悉,杨府外有不少化作普通百姓的绣衣使者,在来回流转
“玩笑而已!”
“两位长辈可莫要见怪!”
陈宴见状,当即抱拳,一副致歉的模样,给出了台阶。
“罢了,你是个聪明人,也没有跟你拐弯抹角的必要”
独孤昭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杨钦,开口道:“阿钦,你来说吧!”
“嗯。”
杨钦点头,应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将姿态放低,说道:“陈督主,在下特意请你前来单独相见,是为了请你彻查小儿遇害一案!”
“什么?!”
陈宴惊住了,抬手指了指自己,满是错愕之色,难以置信道:“杨大将军是要让陈某,去查贵公子之死?!”
“我没听错吧?!”
那一刻,饶是以陈某人的定力,都意外极了,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死者的亲爹让凶手去查凶手?
还真是乐子啊!
“???”
“让阿兄来查毒杀杨恭的真凶?!”
原本小心翼翼提防发难的宇文泽,也是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说他一点其中的细节都不知晓,但从泾州返回长安的那一夜,他可是在现场啊!
那是宇文泽第一次见到,自家阿兄那么想让一个人去死,还是极其迫切那种
“没有!”
杨钦闻言,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回应。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瞒陈督主,那幕后凶手藏得极深,手段也极其高明”
“京兆府与杨某都一筹莫展!”
“还请陈督主施以援手!”
说罢,无奈叹了口气后,朝陈宴拱手抱拳,一副极其真诚的模样。
“???”
宇文泽见独孤昭并无反对,便知两人达成了高度共识,心中诧异道:“杨钦与独孤昭都疯了吧?!”
宇文泽根本看不懂一点儿
不怀疑阿兄,反而还求着让他查案???
这俩不至于同时失了智吧?
“杨大将军亲自开口,陈某不敢推辞”
陈宴颔首,抿唇轻笑,回道。
顿了顿,眉头微皱后,话锋一转,又继续道:“只是那夜大将军应该还记得,可是有人口口声声指认,是陈某谋害了贵公子啊!”
那神态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将为难之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杨钦一听,就知晓暗指的是谁,当即沉声安抚道:“陈督主不必将高炅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杨某自是信得过陈督主的”
陈宴却是摇头,为难之色愈发浓郁,“陈某从未担心过这点”
“只是唯恐才疏学浅,能力有限,辜负了杨大将军的期盼,也对不住贵公子的在天之灵!”
那言辞说得甚是恳切,好似发自肺腑一般。
像极了在婉拒
这小子是在要价杨钦活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看不出陈宴的意图,径直说道:“不会让督主白出力的!”
“只要查出毒害犬子的幕后真凶,杨某双手奉上十万两,作为酬谢!”
说罢,招手唤亲卫,取来早已准备好的银票。
只要能为爱子报仇,他不惜花费重金
“谈银子太见外了”
陈宴见状,咂咂嘴,话锋一转,笑道:“陈某还是更喜欢,杨家在朱雀大街的那几处商铺,以及城外的几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