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宁把自己的行李放在空着的床位上。,精¢武.暁?税-蛧′ !首.发\
何秋月听完刘娟的话,翻了一个白眼,不待见她的样子。
她对程月宁有些兴趣,就话多起来,“你是哪的?”
程月宁对自己的出身没有任何避讳,“江镇。”
何秋月上上下下打量着程月宁,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什么小地方,没听过。”
程月宁立刻把这姑娘划到不好相处,少相处的那一类。
倒是刘娟,眼睛亮亮的,“江镇啊,那是咱们省的军区驻地吧?”
程月宁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来的?学校推荐,还是军区推荐?”
程月宁想了想,“算是军区推荐吧。”
刘娟更兴奋了,“那你是女兵吗?”
这个时代,对当兵的人,有天然的好感。
刘娟问完,看着程月宁漂亮白净的样子,也不太像女兵,难道是文艺兵?
程月宁点点头。
军研所的研究员,也是有军籍的。
何秋月又把目光投向程月宁。
刘娟眼睛更亮了,她脸红红的,却落落大大方方地问道:“那你岂不是认识很多当兵的?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我?”
她已经二十了,在村里都是老姑娘了,有点恨嫁。·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
程月宁倒挺喜欢这个大方热情的姑娘的,“我和他们不熟,我不在正规部队。”
“啊,你果然是文艺兵!我看你的样子就像!”刘娟觉得自己猜对了。
程月宁刚想否认,何秋月就哼了一声,“一个唱歌跳舞的,跑到工农兵大学干什么!这里可不教唱歌跳舞,这些戏子会的东西!”
她说完,就拿着盆,出去打水了。
程月宁皱眉。
刘娟拉着她安慰,“你别听她的,军区能推荐你来,肯定是因为你优秀。咱们学校教的都是实用的技能,咱们好好学习,肯定能报效国家!”
程月宁被这姑娘的话甜到了。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床铺。
“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刘娟的脸颊瞬间羞得通红,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窘迫地低下头。
“我带了干粮,粮票不太够,我就不去了。”
她家里条件不太好,现在这个时候,谁家的条件都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落落大方,直言不讳,也没觉得丢人。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今天刚到,忙了一上午,偶尔吃一顿。”
“没事——”
两人正说着话时,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推开。,精¢武.暁?税-蛧′ !首.发\
何秋月端着一盆水回来,正好听到这句,嘴角立刻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嗤,你上来就对她那么热情地往上贴,不就是早就做好准备,要打秋风了吗?你倒是顺杆往上爬,让她请你呗,我看着她的条件也挺好。”
她的话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向刘娟。
刘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那么想过!”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转向程月宁解释,“程同志,你别信她,我真的没有!”
她是穷,但穷的有志气!
她哥为了保护公社的集体财产没了,她和她妈相依为命,过的艰苦,都没想过要沾谁的一点便宜!
程月宁并不想刚开学就与人交恶。
可何秋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上前一步,挡在刘娟身前,眼神冷冷地看向何秋月。
“何秋月,你这么瞧不起穷苦工农阶级,你这思想有问题,是怎么通过审核,进入工农兵大学的?”
何秋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要你管!”
程月宁懂了。
这个时代,是有花钱买名额的。她慌成这样,不会是这名额是买来的,或者抢来的吧?
程月宁的目光,让她心虚,“我是为了你好,提醒你一句,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程月宁抬起的手,指向窗台上那瓶插在玻璃瓶里的野花。
“你摆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就是在搞小布尔乔亚作派!不是思想有问题?”
何秋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程月宁真的是好意提醒,“小心被人看见了,小心给你扣帽子,惹祸上身。”
但这话听在何秋月的耳朵里,就是程月宁的警告。她再挑事儿,程月宁就去举报她。
“你敢!”何秋月色厉内荏地喝道。
“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把学习搞好。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再让我不爽,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何秋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这番话堵
得心口发闷。
“你懂什么!我这是喜欢美的东西,是追求艺术!不像某些人,粗俗不堪!再说,你一个唱歌跳舞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文工团的?”
何秋月还想再刺几句,刚刚她可没否认!现在知道丢脸不认了!
就在这时,楼下有个大妈喊道:“程月宁,楼下有人找。”
她一抬头,就看到窗台上的花。
“窗台上那摆的是啥?”
何秋月立刻伸手把花连带着花瓶一起抱走,一颗心脏碰碰地乱跳一气。
她收好花瓶,一转头,就对上程月宁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一阵气闷,用力地跺了跺脚。
“我告诉你,我在学校里有认识的长辈!你敢乱说乱举报,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程月宁拍手鼓掌,“呵,好厉害好厉害。”
何秋月一点也没感受到程月宁的惧怕,又是一阵气结!
程月宁又道:“真是巧了,我刚刚好也有个认识的长辈在学校。”
说完,她不再理会何秋月,就往外走。
等程月宁离开,寝室里只剩下何秋月和刘娟两人。
何秋月气的差点把手里的花瓶摔了。
但她想到她只带来这一个花瓶,摔了就没有了,又气向跺了跺脚。
这时,刘娟一边拿着一个馒头啃,一边回想刚才,是自己看程月宁漂亮,才猜她是文工团的,她确实没承认过。
何秋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瓶,想收起来,但再想想,她凭什么怕程月宁!
她才不信程月宁在学校里有人!
她赌气地要把花瓶再摆到窗前,往窗外那样一望。
就看到程月宁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门口,她正走向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