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死脱身

第22章:假死脱身

有了今日的这一通热闹,傅延景对宴如筝的沟通方法就是,让原本在她周围巡逻的护院,又增加了几倍。

不过,那几个巴掌已经将她和傅止墨之间的母子情意生生打碎了,日后不仅仅是宴如筝不愿意复合,傅止墨也不会愿意,再过几日就是大婚,傅家更热闹了。

宴如筝在自己院子里待的也算安稳,这份宁静本就是她求之不得的。

日子转瞬即逝。

宴如筝这几日已经把自己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傅止墨无疑是记仇的,在那天以后,他真的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迎新母进门的劲头中去。

却还要人将前院里他为杜明菡和傅止墨的大婚做了什么事情,一一转述给宴如筝,前日他亲自为二位新人定制了家具,今日他跑到最灵验的寺庙为杜明菡求取了玉观音,明日他还打算如何如何……

他把自己的一切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全心全意的迎接新娘入门。

他真当宴如筝已经死了,在杜明菡还没有跟傅止墨成亲的前一天,已经唤上了娘亲,满眼都是孺慕。

今日一早,傅家便是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不绝于耳,想必是婚礼开始了。

宴如筝撇了一眼外头因为人数不够,而让苍月斋守门的护院去帮忙的管事,嘴角的笑容渐渐涌上整张脸颊。

难为她蛰伏多日,终于等到此时。

日暮终于到来,院外推杯换盏的吃酒声音格外热闹。

美娇娘送入了洞房,傅延景吃的醉醺醺的往新房中,却在不经意间抬头正好看见了,书房的位置橘红色火光冲天。

“着火了!”

“着火了……”

“怎么会着火啊!”

在一片下人的尖叫中,傅延景终于找到了一丝理智,原本麻痹他神智的酒精在那一瞬间好像全然蒸发。

他的一颗心脏狂跳,才终于想起来,着火的位置并不是他的书房。

而是苍月斋。

“夫人还在里面。”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傅延景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就要往里面跑。

在这一瞬间里,他已经分不出自己究竟是在为傅家的前程着想,还是真正的在为宴如筝的安危担心。

为什么非要在他大婚的日子呢?

他已经说过了,他和明菡成亲以后,府内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墨儿不过是到了该叛逆的年纪而已,说了两句胡话而已,她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日子闹出来这种事情?这不是硬要给他添堵吗?

傅延景心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直到大火扑灭,有下人从里面抬出来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他才真的意识到,宴如筝已经死了。

茫然的情绪控制了他的内心,傅止墨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在看见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以后,他的眼底先是闪过了无尽的喜色,而后才低下头。

傅延景当然看见了他的表情变化,之前傅止墨做过的种种事情他都可以劝说自己,那是因为小孩子的不懂事。

可当他真的看见宴如筝死了以后,傅止墨眼底藏不住的欣喜,才终于意识到,他的儿子从一开始真的想让宴如筝死。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爹,今日是您和母亲的大婚,您怎可抛下母亲,让她独守空闺?这里有儿子在呢,一定会把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您且安心回去陪母亲吧!”

傅止墨一张小脸上满是坚毅,他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具焦尸,然后体贴的开口。

傅延景心底有一瞬间被麻木所占据,他再看向傅止墨的时候,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孩子一样。

他怎么可以说的那么冷漠?

还能堂而皇之的喊别人为母亲!

傅延景看着他已经恢复好的脸颊,扬起自己的手,朝着傅止墨狠狠甩了一巴掌,他连声音都在颤抖:“孽障,她到底是你的母亲,是生你养你的人啊!”

“可她现在不是已经死了么?”

傅止墨捂着自己生疼的脸颊,看着自己往日里最喜欢的父亲,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轻声问。

“自小,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我母亲是个破坏别人好姻缘的坏女人,说她为了荣华富贵,是个下贱到骨子里的女人,比花街柳巷里那些站街女还要低贱!父亲大人,你知道什么是花街柳巷吗?就是只有夜里才会亮灯,只要到夜里便有女人嬉笑的地方。”

“您现在一定很惊讶,我这样的小小年纪又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因为我去过啊!当初在晟州,七八个同龄的孩子压在我身上喊我娘是破鞋,说我是贱女人生下的小野种,就连家中下人也是这样说。”

“当时我才几岁,有五岁吗?”

人人都说他早熟的厉害,根本不像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到了京城以后,有旁人家八九岁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一对比,就更显得他老成。

可这样的老成是他想要的吗?

那些人在他还没六岁的时候,就把他捆绑起来扔在一家妓院的床底下,他们告诉他,

当初他娘就是这样的下三滥女人。

所以他仇恨宴如筝让他丢脸,他每时每刻都想换个高门显贵的母。

现在,父亲也怪他么?

看着傅止墨怨毒的眼神,以及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傅延景痛心疾首的上前抱住了傅止墨:“对不起,墨儿!”

余光又一次撇见了那具焦尸,傅延景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人用钝刀子猛戳了几下,他茫然的看着已经烧成废墟的院子,那火该有多大,才能成为这样?

傅小怜,真的死了吗?

宴如筝当然没有死,那场大火就是她故意放的,里面的尸体是她敲诈的那个红衣女诡的傀儡。

逃出傅家的那一瞬间,宴如筝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苍月斋的满天大火,只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仿佛压在自己身上的禁锢终于消失。

也是在她逃出来的一瞬间,无数金色的丝线好像仙女撒下的织机,四面八方的从傅家涌出来,直到最后涌入宴如筝的体内,而它们所来之处,已经全部被黑气漫延,不出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全部侵占。

“傅家,到底做了什么孽?”

宴如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全然被笼罩在黑气里面的傅家,她如今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一改之前的温婉形象,此刻更像个英气的女侠。

“不管了,左右以后的生死都与我无关,爱怎么怎么着吧。”

宴如筝挎着自己的小包袱,高高兴兴的朝着热闹的街道走去,就如当年初次下山的时候那样,去拥抱她的盛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