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这是哪门子的律法!
他这副深情的样子可真够令人作呕的,当初说要娶妻的人是他,七年里将她弃之如敝履的人也是他。
让亲生孩儿痛恨她,不仅跑去找别的女人叫母亲,还动用各种手段要害死她,最后只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与他置气”的,也是他——傅延景!
现在又跑到她面前来说什么?
恶心至极。
宴如筝一巴掌推开了傅延景数米:“大人说的什么傅小怜,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大人若是再敢辱我半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昭国是有明令的,但凡有男子敢调戏女子,或欺辱女子,女子不仅可以反抗,即便是将人打死也不会追究责任。
宴如筝这一掌用了全身力气,还夹带了点修为在其中,直接将面前的傅延景掀翻在地上。
傅延景摔的浑身生疼,却不及此刻内心疼痛的半分,他想不明白,当初那个满眼都是她的女人,为何现在看他的表情那么冷漠?
“你不是小怜是谁……莫非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傅延景甚至没有顾上浑身的泥土,他连拍也没有拍,站起身来又要往宴如筝这边来。
“傅延景!你再敢靠近我孙女半步,等本官面见陛下和太子殿下之时,便你这狗东西的殒命之日。”
宴以慈目眦欲裂的怒骂。
小怜小怜?狗屁的小可怜!
他孙女幸福着呢,既有本事又有家人,哪里就是小可怜了,这个混账东西分明是在诅咒他的宝贝孙女。
可傅延景置若罔闻。
他又往宴如筝身边靠了靠,直到逼近她只有两步的距离,他想伸手去拉宴如筝,可是在抬手的一瞬间却忽然看见了宴如筝额角的那块胎记。
他骤然愣在原地,好像一腔的热血在一瞬间被人用冷水扑灭。
他哑着声音询问:“你额角的胎记,是画上去的么?”
语气里全然都是不相信。
“我妹妹的胎记是天生的,宣平侯你分明认错了人,为何就不相信呢?”
宴家人反应最快的是宴归澜。
哪怕他双目已经渺了,哪怕他如今什么都看不见,可头脑依然清晰,只是在这些只言片语里便已经猜到了因果。
傅延景腿骨一软,差点儿又倒在地上,而后眼中闪烁过无尽的疯狂,猛然朝着宴如筝方向扑过去:“我不信!”
在没有他摸到那胎记之前,他绝不相信那是宴如筝天生的。
可惜他还没有靠近宴如筝,便被面前的女人忽然抬脚踹出去了七八米远。
宴如筝无比烦躁的开口:“够了!”
她表情冷峻,看着被两个彪形大汉押着的宴以慈,以及被活生生从轮椅上拽下来,被人踩在地上的三哥以后,心里的火气止不住的蹭蹭往上涨。
“难道昭国的律法及官差,就是这样办案的吗?欺压老弱病残,侮辱女子百姓!知道的说一句你们办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土匪下山了。”
宴如筝手中符纸一动,直接打在了那个踩在宴如笙背上的那个官差头上。
“嗷!”
官差疼的猛一缩头,然后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怪物!她是什么怪物!”
官差捂着脑门,凄厉嘶吼。
众人这才发现,他头上戴着的官帽,已经烧出来了一个大窟窿,刚刚宴如筝随手砸出去的东西,竟是火符。
围在门口的官差顿时提高了警惕。
纷纷拔出了刀来指着她。
傅延景被刚刚宴如筝那一脚直接踹的吐出来一口血,挨了一顿打以后,他的脑子好像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踉踉跄跄的又回到人群里,目光惊异的看着宴如筝:“抱歉宴小姐,刚刚是在下失礼了,你实在是与我那潜逃在外的妻子,长得太过于相似。”
只听他这番言论,不知道真相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深情的家伙,可是这个人伪装在皮下的腐朽与恶臭,宴如筝早就已经亲身体会过,又岂会被他迷惑?
“听说前些日子大人刚娶了杜御史家的杜小姐做新妇,莫非是杜小姐跑了?否则又哪来的妻子?”
宴如筝洋装诧异的猜测。
“不,不是她!”
傅延景想都没有想便拒绝道。
“大人如今任职大理寺,难道不知昭国的律法不许娶二正妻?”
宴如筝脸上笑的格外诡异,然后柳眉倒竖的质问他旁边的官差:“你们这大理寺莫非是草台班子不成?既然是来调查案件的,你们自己的官却连朝中律法都不清楚,莫非是在跟百姓开玩笑?”
这番话可真是让这些官差汗颜。
谁能想到这位宴小姐嘴皮子这般利落,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宴如筝刚刚质问的这人是大理寺丞,他官职仅在傅延景之下,本以为大理寺少卿位置稳稳是他的,谁料被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宣平侯占了。
他是真心想要办案的,并不愿意去过管傅延景那些花边柳事,如今被宴如筝如此质疑,便知
这是自己越过傅延景,直接办案的机会。
他脸色一沉,直接道:“不好意思宴小姐,还请你配合我们办案,我们是一路调查过来的,今日在长街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影响十分恶劣。”
“我们根据线索一路调查到了贵府,因为那歹人穿着一身黑色袍子,又戴了兜帽遮脸,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判断他的身份。”
对于寺丞的越级,傅延景又气又无奈,毕竟今日确实是他先越矩的。
宴如筝点点头,表示对他们行动的认可,然后又道:“那现在我们宴家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你们可发现犯罪嫌疑人?既然是辨认,又为何给我宴家所有人戴枷锁,强侮辱!”
她恨的眼圈都在泛红。
“莫非你们是认为我们宴家老的老,弱的弱,残的残,所以便肆无忌惮了些,那我请问各位大人,难道去别家办案的时候,也是如此行径?”
“若是今日你们去的是宣平侯府,你们敢对傅老夫人,傅夫人如此吗?”
不就是欺负宴家势弱,又无油水。
宴如筝的眼神在爷爷,三个哥哥以及宴家那些被铐上枷锁的老仆身上一一掠过,就因为一个怀疑,如今就要将整个宴家给抄了?
这是哪门子的律法!
她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且不论她大哥的功名和三哥的军功,就是爷爷一把年纪都已经做到了二品大员,也不该让他们如此欺辱。
“你放肆!”
傅延景厉声呵斥。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将眼前的宴如筝与傅小怜区分开,若眼前的人是小怜,断然不会说这样恶毒的话。
“是你放肆了,宣平侯。”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