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喘息

安小月被萧衍扣在怀里,唇上还残留着他指腹碾过的触感。

她心跳如雷,既怕他继续,又怕他停下。

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分裂成两半。

萧衍盯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睛,忽然低头,鼻尖亲密地贴上她的耳垂。

“你还知道怕?”他嗓音低哑,带着危险的意味。

“方才亲上来的时候,不是很大胆?”

安小月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按住后腰,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上。

隔着单薄布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灼热的气息,甚至……

安小月面颊瞬间涨红,慌乱地别开脸。

“殿下,这不合规矩。”

她心里很清楚。

但凡有个名分,哪怕是最低贱的妾侍,就算事后太子知道她别有用心,也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包括那些人也不能轻易杀她灭口。

可偏偏,她只是个可以随意打杀的婢女。

安小月不甘心,也觉得此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萧衍见她不语,眸色更深。

大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上移,最终停在颈侧,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那处的肌肤。

“抖成这样……”他低笑,呼吸喷在她耳畔,“怕孤要了你?还是怕孤不要你?”

安小月浑身一颤,低垂着脑袋,不敢回答。

她怕的太多了。

怕自己沉溺其中,怕任务败露,更怕有朝一日他知道真相后,会用此刻触摸过她脖颈的手,亲手掐死她。

萧衍察觉到她的僵硬,眸中欲色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晦暗的冷意。

“说话。”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直视自己。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

安小月唇瓣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该说什么?

说她在骗他?说她接近他本就是一场阴谋?

还是说她想借机要个名分,只为了给自己留条活路?

萧衍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忽然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滚出去。”他转身,嗓音冰冷,“今后不必守夜了。”

安小月重获自由,腿一软险些跪倒,勉强扶着门框才站稳。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诺。”

随即跌跌撞撞退出内殿,一路上心乱如麻,指尖却无意识地抚上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温度,仿佛是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不知不觉间,安小月胸腔已然翻涌着酸涩。

太子会因她心生波澜,明明该窃喜的,可为什么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突然,假山后传来极轻的“咔嚓”声。

安小月浑身绷紧,猛地转身,却瞥见月光下高大的身影。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赵忠。

两人隔着三丈远的距离对视,可谁都没开口,片刻后又不约而同地转身离开。

回到厢房,隔间的王嬷嬷早已经歇下。

安小月蜷缩在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唇上残留的气息久久都散不去,一呼一吸之间,她的心跳又乱了几分。

几乎是下意识回想起方才的旖旎。

她不该想这些。

可越是压抑,那些画面越是争先恐后往出冒。

太子扣在她腰上的手,低哑的嗓音,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是要将她吞噬。

伴随着忐忑和迷茫,安小月终于陷入熟睡,却睡不太安稳。

她梦见自己被他抵在书案前,桌上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梦见太子捏着她的下巴,嗓音又低又沉,问她。

“安小月,你逃得掉吗?”

她颤抖着摇头,却被他一把抱起,他的吻终于落了下来,比想象中更凶狠,像是惩罚,又像是迫不及待。

梦境越来越深,越来越烫。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下,所过之处,肌肤寸寸战栗。

明明是在梦里,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

安小月紧闭双眼,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嗯……殿下……”

这一声,让她猛地惊醒!

安小月倏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思绪还没完全清晰,脸颊却滚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她慌乱按住自己的唇,不敢相信刚刚那声甜腻的喘息,竟是从自己口中溢出的。

更可怕的是,梦里那个人,是太子!

她羞耻得几乎要蜷缩起来,可身体深处却仍残留着梦里的悸动。

可就在这时。

“咔嚓。”

房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松动声。

安小月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有人!

她忽地想起太子暗中派来的那些人。

所以刚刚她那些羞人的反应,全被人听去了?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那暗卫甚至有可能会把看到的都告诉狗太子!

一时间心乱如麻,再无半点睡意。

翌日,天色未明,安小月便已起身,眼下泛着淡淡的黑青。

她昨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除了忐忑,更多的是因为梦里那些旖旎画面挥之不去。

可更荒唐的是,她竟隐隐期待太子知晓此事。

她睡不着,索性起来编了五六个络子,且个个精巧,全按着太子的喜好来。

若他知晓她昨夜梦到了什么,会是什么反应?

安小月咬了咬唇,指尖飞快地编着最后一个络子。

突然顿住,小拇指勾出一缕头发,狠了狠心,剪下来一截,又缠进玄色丝线里。

她又故意编得松散,好叫那缕发丝若隐若现。

她今日去,可不止是为了送东西。

其一是为了试探。

昨夜房顶那声轻响,十有八九是太子派来的暗卫,他若真知道些什么,必定会露馅。

其二是想催他做个决定。

她实在受够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

若太子真对她有意,就该给她个名分,而不是让她整日提心吊胆,时刻惦记怎么能保住脑袋。

因此她故意编了发丝进去,敏锐如他,不应该发觉不到她的用意。

晨光初升,安小月端着漆盘进了玉庆宫。

萧衍正在廊下喂鸟儿,听见脚步声,他头都没抬,只淡淡道,“放那儿吧。”

安小月没动。

她故意往前走了两步,站得比平日更近些,紧张道,“殿下,这是奴昨夜新编的络子。”

她声音比平时软,说完眼巴巴往前送了送,献宝似的。

“特意按您的喜好调的色。”

萧衍动作一顿,终于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