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的瞬间,仿佛有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灼得她指尖微微发烫。\x\i-a.o?s\h-u?o!h-u!a·n?g¢.^c?o′m,
安小月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地揉按着他的肩颈,力道恰到好处。
萧衍闭着眼,任由她的手在肩颈处游走,忽然开口,“明日龙舟赛,怕吗?”
她手上动作未停,声音轻却坚定,“有殿下在,奴不怕。”
萧衍倏地睁开眼,侧头看她。
月光下,她低眉顺目,可眼角眉梢却藏着一丝他熟悉的倔强。
萧衍忽然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安小月,你当真信孤?”
她呼吸一滞,却仰头直视他的眼睛。
“信。”
一字千金。
萧衍凝视她许久,终于松开手,重新靠回椅背,闭眸低笑一声,“好,那明日,孤让你看场好戏。”
廊外阴影处,苏德无声退下。
明日之后,这京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而更远的相府内,安欢颜正对镜试戴金钗,笑得胸有成竹。
“安小月,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拿什么跟我争?”
次日清晨,因着要出门,安小月怕耽误大事,破天荒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
她端坐在铜镜前,王嬷嬷正为她挽起最后一缕青丝。?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铜镜中映出的女子姣好脸庞,一支素银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在晨光中流转着细碎的光芒。
“姑娘今日定要小心行事。”王嬷嬷将一枚五彩络子系在安小月腰间,低声叮嘱,“龙舟赛上贵女如云,但姑娘只需记得,您是太子殿下亲点的巧手魁首。”
安小月轻轻颔首。
她要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站在太子身边的机会,至于其他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该出门了。”王嬷嬷为她披上薄披风,眼中满是欣慰,“姑娘今日真好看。”
一刻钟后,萧衍收拾妥当,正在玉庆宫门口与苏德交代事宜,忽闻脚步声传来。
他转身的瞬间,恰好安小月踏着阳光走来。
那袭水蓝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腰间吉祥络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最令人惊异的是她周身的气度,不卑不亢,从容自若。
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那个两面三刀,偶然行事放荡的婢女模样?
萧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比往常久了些。
他见过她穿宫装的朴素,也见过她勾人时的妖媚,却从未见过这般优雅娴静的模样。
“殿下。”安小月福身行礼,故意冲他眨了眨眼睛。
“起来吧。”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今日……”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龙舟赛的号角声。o?白?¨马u>书??院.? ?免}费;阅]:读{
安小月抬眸,正对上太子深邃的目光。
“该出发了。”萧衍收回目光,转身时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今日,跟紧孤。”
御河两岸彩旗招展,观赛的亭台早已座无虚席。
安小月跟在太子身后半步之遥,能清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
“那就是太子殿下亲点的巧手魁首?”
“瞧着倒有几分气度……”
“不过是婢女出身,也配与贵女同席?”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中,安小月神色未变,只是将背脊挺得更直。
她没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太子脚步微顿,冷冷扫过议论声传来的方向,那些私语立刻戛然而止。
“安姑娘,这边请。”
苏德引她入座,位置竟安排在太子下首,这个安排引得席间又是一阵骚动。
安小月刚坐下,就看见对面安欢颜嫉恨的目光。
她今日盛装华服,大红色底衬,金线绣的牡丹在阳光下刺目得很,或许是因为神情憔悴,莫名显得艳俗。
“一个婢女出身,也配坐在太子殿下身边?”
“听说她不过是靠些小聪明得了殿下青眼……”
“相府嫡女竟被个婢女压了一头,真是笑话。”
细碎的议论声不断传来,安欢颜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安小月,眼中妒火几乎要烧出来。
凭什么?
一个贱婢也配抢她的风头?
她忽然冷笑一声,转头对身旁的侍女低语几句。
侍女点头,悄然退下。
宴会进行至高潮,苏德却匆匆而来。
低声禀报,“殿下,您前日批阅的北境军报被墨水污了,李大人要得急。”
萧衍眉头一皱,怎么会出这种事?
但北境军情紧急,耽搁不得。
他起身,对安小月叮嘱,“你在此等候,孤让赵忠留下来,不要乱跑。”
安小月垂首应是,右眼却连着跳了好几下。 她独自一人出席这种盛大场合,难免紧张,幸好赵忠就在不远处守护。
又悄无声息地缓缓吐了口气,努力放松下来。
太子刚离席,安欢颜便勾起唇角。
机会来了。
没过一会儿,一名小太监慌张跑来。
“安姑娘!太子殿下让您立刻回太子府取《北境舆图》!”
安小月警觉,“殿下刚走,为何不直接吩咐苏公公?再说赵大人也在,何必来找我?”
小太监急道,“我还能诓你不成?苏公公在伺候笔墨,赵大人还要维持秩序,没人能比姑娘熟悉太子府,务必快去,殿下急用!”
安小月心中生疑,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能作出为难神色,匆匆离席。
她下了观景台,绕过人群去寻太子府的马车。
只是刚拐入无人廊下,便被人从背后用力推了一把,径直跌进旁边厢房。
门又被猛地关上!
安小月大惊失色,转身推门,却纹丝不动。
有人锁了门!
突然,书架后转出一个高壮汉子,络腮胡,三白眼,浑身充满了煞气。
他眼神阴鸷,“姑娘,别挣扎了。”
安小月立刻转身,脊背紧贴房门,冷声呵斥,“大胆!我是太子府的人!谁派你来的?”
汉子狞笑,“重要么?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突然扑来,安小月慌忙之间,抄起倚在门后的门闩砸去,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
年久失修的窗棂碎裂,一道黑影凌空翻入,寒光一闪,汉子惨叫倒地!
赵忠持剑而立,眼神如刀,“敢动太子府的人,找死!”
他说着转身看向安小月,飞快地打量一眼,又避嫌移开视线。
“安姑娘,你没事吧?”
安小月杏眸瞪得溜圆,依旧惊魂未定。
她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人……死了?”
“没有。”赵忠见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吓晕了,得带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