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谁爱献谁献,反正她不献。
坚定了这个心思,沈韫浓在脑子里迅速分析她跟楼铮动手的胜率。
楼铮打架虽然挺厉害的,但现在到底是这种情况,如果对她用强,她应该不至于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吧。
而且,留下打斗痕迹,不至于到时候百口莫辩。
“抱歉楼总,您当时那么做我很感谢您,但您不能道德绑架我,我不行。”她说着,用没拿花瓶的那只手去掏手机,单手点开拨号界面。
“您自己选,我替您叫医生还是叫陈小姐?”
楼铮靠近,一把将把手机夺走,看沈韫浓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的神情,痛苦交织着情欲,还带着浓浓的不满,侵略感十足。
“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
沈韫浓心惊,别开眼去:“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没有推不推一说。”
真佩服楼铮,她当时中了药,清醒都费劲,他居然还能跟她说这么多话。
沈韫浓想着,又暗自提防,往门口躲,只希望他不要扑过来。
楼铮看着她,眼里是失望和灰败混杂的神色,不知怎么,在那一瞬间,沈韫浓觉得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巴巴的。
一定是她的错觉,楼铮是雄狮,是天之骄子,不可能露出那种神情,明明是她自己心虚,才会多想。
“出去。”楼铮说,语气冷得厉害。
沈韫浓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她一秒都没有犹豫,迅速走了出去。
浴室门迅速合上,接着,沈韫浓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水声。
她想打电话求助,这时才意识到手机还在里面。
这会儿她可不敢进去,一个被药物控制随时面临失控的男人,比什么都可怕。而且这时候再进去,楼铮没准要误会她想主动献身了。
“我手机在里面,你自己打电话叫医生,或者报警吧。”她站在门外说。
回应她的只有延绵不绝的水流声。
楼铮衣服都没脱,在冲凉水澡。
心头的酸涩感一再蔓延,沈韫浓在门外四肢像是僵住了一般,许久才想起要开门出去找人求助。
门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被人反锁了,她压了两下把手,根本动不了。
沈韫浓又开始在房间找座机,没有。
这一切一定是早有预谋。
浴室里除了水声,还有压抑的一声比一声粗沉的呼吸声。
楼铮实在痛苦。
沈韫浓隔着一扇门,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上,她透不过气。
不能心软,现在心软,后患无穷。
只要她不管他,做一个合格的“白眼狼”,今天后,他应该会彻底放下自己了,他们也到了彻底结束的时候。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逼自己忽略浴室的动静。
突然,一声巨响,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这一下重击,仿佛也击碎了沈韫浓的理智,她冲过去,旋开了浴室的门。
楼铮浑身湿透,倒在浴缸的边缘,头发也在滴水,一张脸上是不正常的红白交加。
“出去。”他有气无力地赶她。
沈韫浓深吸了一口气,她脱了外套,扔在洗手台上,走过去抱住了楼铮。
“你行吗?不行我来。”沈韫浓跪下去解楼铮的衬衫。
嘴上说着让人遐想的话,用的却是一副赴死的表情。
花洒里冰冷的水四处乱喷,她的脸上,身上也都被打湿了。
“沈韫浓,你妥协了。”楼铮勾起唇角。
他的神色像一个打滚后要到糖的孩子,让人心软。
沈韫浓不说话,依旧解他的扣子,楼铮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带着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他抱紧她,把下巴搭在她的颈侧,灼热的呼吸在她的皮肤上一寸寸拂过。
那一刻,沈韫浓觉得她才是那个被下药的人。
“抱抱就好。”楼铮哑着嗓子说。
他不动,沈韫浓也不敢动,好在两人并没有维持这个姿势太久。
很快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爷。”
沈韫浓迅速起身,她正想问楼铮需不需要扶,他已经慢慢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外面打开了门。
有医生进来,替楼铮手脚麻利地打了针,期间,一眼都没看站在一旁的沈韫浓,仿佛她只是个透明人,随后低着头出去了。
药效很快,打完针,楼铮肉眼可见得松懈下来。
他不顾浑身湿透,坐在了沙发上。
沈韫浓的衣服也湿了一些,但好在外套是干的,穿上看不出来。
她穿好外套,拿了个浴巾给楼铮。
楼铮漫不经心地擦着身上和头发上的水,顺带着,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沈韫浓心虚,立在一旁垂眼看自己的鼻尖。
狗男人!明明早就喊了医生了,还跟她使苦肉计!
早知道装傻算了,何苦跑来,还落个见死不救的坏名声。
两人谁也没说话,又过了五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
来的是潘琳,身后还跟着陈知意。
潘琳拿了一套新衣服给楼铮换,而陈知意的神色难看得要命。
她进门后,下意识先看了一下衣衫完整的沈韫浓,又看向楼铮:“你先去换衣服,我一会儿跟你说怎么回事。”
楼铮不置可否,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陈知意让人五花大绑了一个人进来。
这个人面生,看衣着不像是世家子弟。
“就是他干的,他说是准备给我下药的,结果你拿错了酒杯。”陈知意说。
一边说,一边当着楼铮的面给了那个人一脚。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惦记姑奶奶,你配吗,狗东西!”
她一改往日的形象,拿出一个大小姐的气势来。
“来,你跟楼小爷说。”
陈知意又给了那人一脚,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要脸面,想做什么!我一个早晚嫁进楼家的人,为什么想不开这么干?今天你就给我把话说清楚!”
她一番抢白,好话赖话都说尽了。
如果不是自己被她助理那样盯着,沈韫浓都要信了。
喜欢楼铮又不丢人,他们又有婚约,她实在不知道陈知意非要端着,装出一副不喜欢未婚夫样子的意义在哪里。
难道是觉得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陈知意的心思?
对她的说辞,楼铮不置可否。
只是翘着二郎腿,淡淡调侃:“你这破案速度可够快的,不知道的,以为进海市的刑侦部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