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袖口露出机械义肢,关节处的齿轮还在渗出机油——那是三十年前与魔族一战留下的伤痕。
他们这一族的修行天赋不行,战力也差,他身为族中最强的存在,也不过才五阶。
若非有这些机关造物,有机关巨兽的震慑,他们一族早就要被消灭了。
他身后的弟子们低头不语,唯有目光透过水面,望向战场上方那两道浴血奋战的身影,易云的天尊道袍已被魔气染成深灰,霜芷的银发沾满血污,却仍在高空布下防御结界。
他身旁的弟子递来一个类似水晶球的东西,那是可以操控机关巨兽的控制核心,而他的声音中带着忐忑:
“长老,我们真要帮那些魔王对付这个世界的人吗?
上面那两位可是......
而且他们还在保护蓝星的人类,我们能赢吗?”
话音未落,他便被大长老的怒吼打断,
“闭嘴!”
大长老猛地夺过控制核心,
“你以为我们有的选吗?”
“保护?我们天工族被困在热荒沙漠地底数千年,现在更是被逆魔王和蛇妖王用「锁界咒」封死了所有出路!”
“谁特么来保护我们啊?”
“啊!?”
他猛地捶打控制核心,浮岛下方的传送阵爆发出刺目光芒,更多机关零件如导弹般射出,滚刀手的锯齿刀刃、铜人的三棱标枪纷纷嵌入巨兽躯体,在其手臂上形成狰狞的武器阵列,
“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看着!
看看这具祖先为我们留下的机关神兽!将它传承下去!”
他陷入了低沉,眼角含泪,
“要不是那几个混账出卖,去勾结了逆魔,现在已经堵死了我们一族的出入口,没有任何人和物可以进出...
若不照做,天工一族撑不了多久,就要灭绝了......”
他继续低语,试图在说服自己,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种族!要怪,只能怪你们所有人,没给我们活路啊!”
随后,他控制机关巨兽,发动进攻。
机关巨兽胸口的炮管开始充能,猩红的光束划破夜空。
同时,它的两只巨型手臂,挥舞着张开,发射出大量暗器、飞石和箭雨。
易云来不及细想,一把挥开逍遥无极扇,全力施展神圣战甲术,在众人头顶撑起一道白金色的屏障。
光束命中屏障的刹那,整个海岸线都在震颤,刘局眼睁睁看着海水被高温蒸发,露出海底焦黑的礁石。
易云气喘吁吁,刚刚的神圣战甲术已经用了他大半的灵力。
但很快,机关巨兽的炮管第二次充能完毕,猩红光束中夹杂着天工族特有的符文碎片,所过之处海水被分解成氢氧原子,在半空爆发出刺目闪光。
易云咬牙将逍遥无极扇插入地面,以自身为中心展开直径千米的金色屏障,霜芷则凝聚全身魔力,在屏障上方叠加三层冰棱结界。
光束命中的瞬间,天地仿佛静止。
刘局趴在装甲车里,透过防震玻璃看到——金色屏障如蛛网般龟裂,冰棱结界在高温中汽化,易云的嘴角溢出黑血,霜芷的元神虚影出现裂痕。
当光束最终被拦下时,海岸线上的沙滩已被蒸发殆尽,露出地壳深处的岩浆层,沸腾的海水掀起二十级海啸,将远处的城市轮廓都模糊成阴影。
“用洲际导弹!”
刘局的对讲机里传来总部的嘶吼。
三枚拖着尾焰的导弹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在巨兽胸口炸出刺目火光。
然而爆炸的浓烟散去后,众人惊恐地看到:
巨兽的青铜装甲上确实出现了很多蛛网般的细小裂缝,但那些刻着魔王咒文的纹路反而在爆炸冲击下亮起红光,将导弹的动能转化为自身能量。
“咁!那些裂缝还特么的在自我修复!”
梁宇飞举起斩马刀试图格挡,却见一枚铜人标枪穿透他的金鹏宝甲,在肩头撕开半尺长的伤口。
“魔法攻击无效!物理攻击也会修复!它防御太强了吧!”
薛晓梦的狙击枪掉在地上,她看着巨兽手臂挥动,无数暗器如暴雨倾盆,
霜芷的五雷轰顶在巨兽颅顶炸出刺目紫光,却见那些泛着橙金光泽的魔免装甲如同活物般蠕动,将雷电之力层层消解。
易云的灵魂火符化作漫天金蝶扑向巨兽关节,却被表面流转的咒文吸收,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两人气息紊乱地悬浮在空中,看着巨兽体表仅多出几道白印的装甲,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奈。
“它的外壳用的是逆魔古刹的玄魔铁,能吸收魔法能量转化为防御。”
霜芷擦去嘴角血迹,法杖上的紫水晶已黯淡无光,
“你的道术攻击也被咒文中和了...”
易云望着巨兽炮管再次充能的红光,掌心的道符已捏成碎末。
他能感觉到蓝星意识在识海深处焦急震颤,却无法可想
——眼前的钢铁堡垒不仅是物理防御的巅峰,更针对道术与魔法构建了双重免疫屏障,如同专门为克制他们而存在。
深海浮岛上,天工族大长老松开按在控制核心上的手,机械义肢的齿轮发出“咔咔”轻响。
他看着战场上方狼狈的两道身影,皱纹深刻的脸上露出复杂神色——失望、怜悯,竟还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慨。
“这一代的天尊和法神怎么...不太行的样子啊?”
他身旁的弟子小心翼翼开口,却被老人挥手打断。
“莫要小看他们。”
大长老望着易云道袍下若隐若现的太初神纹,眼神微微闪烁,
“他们俩能在五阶境界施展出如此威力的攻击,能对我们的机关神兽造成伤害,已是很有能耐。
只不过,还是我们先祖留下来的机关巨兽,更胜一筹。”
他看向易云,低声呢喃“你们俩若是真的只有这个程度,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选择魔族了。”
话音未落,又一发巨兽的猩红光束已破空而至。
易云猛地拽住霜芷瞬移到百米外,光束擦着她发梢掠过,将远处一座小岛轰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