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见状,哪还不知这不过是书生死前的无能狂怒。
若不是被逼迫至此,他恐怕也不会爆发出这股血性。
随后,李乾拍了拍手,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笑道:
“说的挺好,但没什么用,下辈子注意点吧。”
话音刚落,书生身后一道银光闪过。
那银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如同死神的镰刀,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书生的眼角捕捉到这一抹银光,顿时一股后悔涌上心头。
紧接着便是强烈的愤懑与不甘,他瞪大双眼,似乎想要将这世间的不公都看穿……
随后。
就在那道银光如闪电般划过的下一秒。
漆黑的天边,一道惊雷仿佛被瞬间点燃的导火索,轰然炸响。
紧接着,这声惊雷以排山倒海之势,直直炸响在书生的耳边。
刹那间,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震出体外,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陷入一片天昏地暗之中。
此刻,他的感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蒙蔽,眼前一片盲目,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就在他满心以为自己已然踏入那阴森恐怖的幽灵地府之时,周围传来的稀稀落落的议论声,好似一双无形的手,缓缓将他拉回现实。
“这是干嘛呀?为什么不一刀砍了呢?”一个士兵小声嘀咕着,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没意思。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条真汉子呢,结果尿都吓出来了。”另一个士兵不屑地撇了撇嘴,眼中透着轻蔑。
“你懂啥?这小子,你瞧瞧,多‘厉害’呀。面对这种情况,汗都没出一滴,只是被吓尿了而已,换你能做到吗?”又一个士兵半开玩笑地调侃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随后,书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发现四周,依旧是那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象。
而身旁的刽子手,刚刚那一刀仅仅斩去了他蓄了半辈子的长发,发丝悠悠飘落,仿佛带着他仅存的一丝倔强。
感受到身后那股粘稠且滚烫的液体缓缓流淌,那是失禁的尿液带来的异样感觉,他羞愧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
随即,他的目光如鹰隼般凶狠,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台下抬手制止士兵的李乾。
不过,这种凶狠的目光仅仅如昙花一现,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随后,便如轻烟般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对着主人点头哈腰,眼神中满是怯懦与讨好。
见到此景,李乾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那弧度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他的视线缓缓落到营帐外,此时的黄飞虎正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老大,像个好奇宝宝般,上上下下打量着李乾。
显然,黄飞虎内心充满了震惊,他根本没想到李乾能如此巧妙且轻易地击碎这块“硬骨头”。
“把他带进去。”李乾微微扬了扬下巴,对身旁的两名亲兵示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亲兵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将书生还算礼貌地“请”进了营帐。
随后,李乾自己则不紧不慢地,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见李乾已然离场,在领队那响亮的口令声中,迅速整队,重新投入到紧张有序的训练当中。他们身姿矫健,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彰显着平日训练的严苛与扎实。
而那些负责后勤等杂务的辅兵,也各自回归自己的事务。有的坐在一旁发呆,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的则认真地清点着粮草,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数量;还有的在专心为大军准备弓矢,仔细检查着每一支箭矢的质量。
此刻,在略显昏暗的营帐当中。
李乾神色平静地平视着毕恭毕敬站在面前的黄飞虎,眼神不经意间向旁边的两名士兵微微示意,那两名士兵立刻心领神会,架起书生,将他暂且带了下去。
李乾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从进入营帐的那一刻起,他就瞧见黄飞虎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进来。
他自然明白,这家伙估计又有一肚子疑问要问自己,不然以黄飞虎的性格,不会像个憨憨似的,一声不吭地傻站在那儿,就像等着自己发落一般。
众人退出去之后,营帐内只剩下李乾和黄飞虎两人。
李乾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直接伸手抓住黄飞虎的肩膀,微微用力,说道:“好啦,你在这儿干站着干嘛呢?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谁料,黄飞虎像是被突然触碰到逆鳞的野兽,像见到魔鬼一般,瞬间全身一震,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身体本能地微微颤抖。
随后,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努力调整情绪,才逐渐恢复原本镇定的姿态。
李乾见他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老早就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事吧。”
黄飞虎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显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书生手上的大概情报,您该不会早就知晓了吧?”
听到这话,李乾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看向黄飞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怒斥道:“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还费那劲问他干嘛?”
然而,黄飞虎眼神坚定,仿佛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紧紧地盯着李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似乎隐藏着他内心的笃定。
李乾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黄飞虎,起初还能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