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会问这种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少废话。”雷秋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说,要不要帮忙?”
白冰芊看着两人斗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不管外界如何看待雷秋,在她眼里,他始终是那个会偷偷给受伤小动物包扎、会在她累的时候递上一颗糖的人。那些所谓的“暗黑系怪物“标签,不过是旁人的偏见罢了。
“先吃饭吧。”她忽然开口,“村民们煮了粥,说要谢谢我们。”
雷秋皱眉:
“我不吃……“
“必须吃。”她瞪他一眼,“你受伤了,需要补身体。”
“我哪受伤了?”他下意识反驳,却在触到她担忧的眼神时泄了气,“好好好,吃就吃。”
李无常在一旁憋笑,被雷秋瞪了一眼:
“笑什么?你也得吃。”
“是是是,遵命。”李无常笑着应下,转身招呼村民开饭。
夕阳西下,废墟上支起几口大锅,热腾腾的粥香弥漫在空气中。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那个曾被母亲丢下的孩子此刻正抱着雷秋的胳膊,睁着大眼睛问:
“大哥哥,你真的是英雄吗?”
雷秋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看向白冰芊。她正捧着一碗粥,嘴角沾着米粒,却笑得格外温柔:
“当然是。在我们心里,你就是英雄。”
他喉头动了动,忽然伸手揉乱孩子的头发:
“英雄可不会吃小孩的糖。”
孩子咯咯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给他:
“给你!很甜的!”
雷秋看着手里的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个小女孩递给他一颗糖,说:
“哥哥,吃了糖就不疼了。”那时他浑身是血,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温暖,却没想到,这颗糖成了他生命里第一束光。
“谢谢。”他轻声说,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他抬头看向天际的晚霞,忽然觉得,这样的烟火气,其实也不错。
夜幕降临,桃花村的废墟上燃起几堆篝火。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虽然疲惫,但脸上总算有了些劫后余生的轻松。白冰芊坐在火堆旁,用树枝拨弄着炭火,余光却时不时瞥向不远处的雷秋……他正靠在一棵断墙上,仰头望着星空,手里还捏着那颗水果糖的糖纸。
“在想什么?”李无常忽然在她身边坐下,递来一块烤饼。
她接过烤饼,咬了一口: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事……有点突然。”
“猎魔人么?”李无常低声说,“暗黑系和教会的矛盾,从来就没消停过。不过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倒也少见。”
她转头看向他:
“你早就知道他是暗黑系?”
“傻子才看不出来。”李无常轻笑一声,“但那又怎样?这世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正义人士,也多的是被误解的怪物。关键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他是什么。”
白冰芊愣了愣,忽然想起雷秋杀人时的模样……那些被他斩杀的猎魔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双手染血,却从未伤害过无辜之人。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目光再次落在雷秋身上,“他从来都不是怪物。”
李无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你对他,很不一样啊。”
“你胡说什么!”她脸一红,连忙否认,“我们只是……同伴而已。”
“好好好,同伴。”李无常笑着摆手,“不过我劝你啊,趁早想清楚。跟着他,以后少不了麻烦。”
她低头盯着手里的烤饼,没再说话。麻烦么?从决定跟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比起未知的危险,她更怕的是他独自面对一切,怕他眼中的光渐渐熄灭,怕他真的变成别人口中的“怪物“。
“雷秋!过来吃东西!”她突然抬头喊道。
雷秋转头看她,挑眉:
“喊什么?我又不聋。”
“不聋就赶紧过来!”她瞪他,“粥都凉了。”
他无奈地起身,缓步走过来: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这是关心你!”她把一碗热粥塞给他,“赶紧喝,喝完去休息。”
他接过粥,却没喝,只是盯着她看:
“你好像忘了,我是九十级,这点小伤……“
“少废话!”她打断他,“九十级就不用休息了?九十级就不会累了?”
李无常在一旁憋笑,被雷秋瞪了一眼:
“笑什么?你也喝!”
“是是是,遵命。”李无常笑着端起粥碗,却在这时忽然皱眉看向远方,“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雷秋和白冰芊同时转头,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丝焦糊味,还混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白冰芊脸色一变:
“是……怪物?”
雷秋已经站起身,长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刀刃上的血色纹路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比怪物更麻烦。是尸潮。”
“尸潮?”李无常脸色凝重,“怎么会?这里离亡灵峡谷至少有千里之遥……“
“看来是有人故意引过来的。”雷秋眼神冰冷,“想趁我们虚弱的时候一网打尽。”
白冰芊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是教会的人?”
“还用问?”雷秋冷笑一声,“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不择手段?”
远处的地平线渐渐泛起绿光,无数黑影蠕动着朝村子逼近。村民们察觉到动静,顿时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大家别怕!”白冰芊站起身,大声喊道,“我们会保护你们的!都躲到房子里去,把门堵好!”
李无常也迅速起身,指尖凝聚起金色光芒:
“我去布置结界,尽量拖延时间。雷秋,你……“
“不用管我。”雷秋打断他,“你护好村民,剩下的交给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纵身跃向尸潮,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为首的几只尸妖瞬间被劈成两半。墨绿色的尸液溅在他身上,却被黑雾瞬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