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回内域

于是她堂堂元婴大能只能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自己腐烂--她的大限就要到了。

随着大限越来越近,她越来越焦躁,想将看到的一切尽数毁灭,可她不敢,因为一旦动静过大就会引来正道,她很怕死。

她每天会杀几个凡人然后看着他们的家属痛哭流涕,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一天,正当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炼成僵尸时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黑幕,紧接着整个内域就要被毁灭,黄杨甜狂喜,如果所有人为她陪葬好像也很不错?

可祖龙的后手打破了她的幻想,但祖龙的传音她也听到了。

于是一个有趣的念头在她的内心发芽,那就是如果教会这些域外邪魔因果之术会怎样?

既然我不如意,那谁也别想好过!

在冰冷的宇宙虚空中,黄杨甜将因果的法门蚀刻进了一束不断变化的光芒中。瞬间,裂变发生。一束彩色光芒化为两束,完全相同的两束光芒被精准复制。

因果的丝线,如同自我编织的瘟疫,从第一个受体,无声地连接、注入到新生的两个个体。

二化为四。光芒悬浮在黄杨甜手心,构成短暂而诡异的对称。增殖不可阻挡,四化八,八化十六……每一次裂变,都是因果之法的强制灌输与完美复刻。

指数级的增长在真空中蔓延。彩色的光芒如同被无形之网操控的傀儡,以几何级数进行自我复制,最终化作了10万道光芒。

10万道光芒在黄杨甜的手中飞出,以因果为引导如飞蛾般扑向四散在各处的元婴境邪魔。

当有邪魔在因果中消失后,追逐邪魔的光芒便会自动熄灭。

“接下来,等着看好戏吧!”黄杨甜露出了扭曲而病态的笑容。

“嗯?什么东西?冲我来的?”

一座巨大、光滑、漆黑如墨的矩形方碑,表面没有任何纹理或特征,光滑到能映照出扭曲变形的星空倒影。其边缘和棱角呈现出一种非几何的锋利,仿佛能切割现实。

方碑并非静止,而是在空间中进行着微小而迅捷的闪烁位移,每次位移后都留下一个短暂的由不断变幻的无法解读的诡异符号构成的残影。

靠近它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令人烦躁的“嗡鸣”,仿佛有亿万种语言在同时低语。

方碑邪魔阅读了光芒中的内容,上面介绍了它们闯入这方世界之后的处境,以及最重要的--因果的法门。

“原来如此!”按照上面的法门,方碑邪魔“看”到了数万与它同时偷渡进来的邪魔们。它自己则将自己散发的“火光”熄灭。

从现在开始,每个邪魔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大雾)

......

另一边元婴们进行接下来的战术讨论。

“我提议,我们所有元婴先放弃对元婴之下的邪魔们的追杀,全力袭杀那些还未消失的元婴邪魔,一定要把它们的高端战力削弱。”龙族的一位元婴开口。

“如果有邪魔将自己作为诱饵,周围埋伏好掌握了因果的其余邪魔该怎么办?我们要是不知情一头撞进去......”一名大鹏已经开始退缩。

“根据刚才对消灭邪魔数量的核对,我发现这些消失的邪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范围没有超过一个阈值,即邪魔入侵后当天,内域的光直到如今走过的距离。”付梦开口。

“说明传播因果之法的人使用的手段只可能是光速以下的手段,如果不想遇到危险而是想求稳,可以用这个思路去狩猎。”她补充道。

“结丹期的移动能力太差,没了因果之法的优势后很可能撞上危险,我觉得还是将他们撤回内域比较好。”花白京开口。

“确实,而且结丹期中还有灵尸和万圣殿研究的小怪物,那俩可是我们翻盘的希望,不能出岔子。”玄魁也表示同意。

于是接下来的作战方针确定下来,结丹期修士全面撤回,不想冒险的元婴期也可以回去,但回去后必须将四处作乱的邪修管一管。

而所有留下来的元婴不再管其余境界的邪魔,专心对付因果中还未隐藏自己的邪魔。

退出追猎的元婴有50位,都是些妖族散修。

回域内的途中,张小桃一组又被一只元婴境的邪魔盯上了,但当张小桃摇人之后猎人瞬间变成了猎物。

“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李秋霞有些不敢置信。

天空是凝固的、污浊的铅灰色,厚重如裹尸布,透下的光线稀薄、冰冷,带着一种病态的昏黄。曾经的山峦,如今只剩嶙峋的、被酸雨蚀刻出千疮百孔的黑色骨架,突兀地刺向死寂的天穹。

大地龟裂,巨大的伤口深不见底,翻卷出干涸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土壤。

风是唯一的活物,裹挟着沙砾和不知名的灰白色尘埃,在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与混凝土碎块间呜咽穿行,发出如同亡魂低泣的尖啸。

河流早已断绝,河床裸露,布满巨大的、如同怪兽爪痕的裂谷。曾经的城市轮廓依稀可辨,却只剩扭曲的钢筋如折断的肋骨般刺出,支撑着摇摇欲坠、布满巨大空洞的混凝土残壁。

一处早已无人的村落中,窗户空洞无神,像无数只失明的眼睛,凝视着这片再无生机的荒芜。空气中弥漫着永恒不散的铁锈味、焦糊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万物腐朽后的尘埃气息。

没有鸟鸣,没有虫豸,没有绿意。只有无边的死寂,以及风沙在废墟间永恒不息的、单调的刮擦声。这是文明终结后,世界缓慢风化的最后景象。连绝望本身,都已在此地风化殆尽。

苏空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这些该死的魔道修士!”那不是声音,而是从喉管深处挤压出的、如同受伤凶兽濒死前最深沉的低吼,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和足以撕裂灵魂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