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白脸
系统说出这句话, 周坛主差点没从窗户上掉下去，还好他的十八只魔手救了他，及时扒拉住了窗户边缘, 又了爬上来。
来参加相亲会的人, 可是经过他仔细审核的, 怎么还会有大瓜？！
前一个就算了，他那点隐秘爱好, 怎么可能调查的出来？也就是这只幻魔有这种逆天的能力能知道了。
这一个又是怎么回事？
李坛主啧啧摇头：“周坛主，你找的人不行, 要不还是让我来？”
周坛主道：“这人选可是左右护法都过目了的！”
“说不定幻魔只是故意夸张，其实只是小瓜而已。”
“像刚才那个，他只是脑补一下，也不是真的……”
“嗯, 他只是想把魔君变成……还想利用小桑萤, 他有什么错呢？”
周坛主：简直要气死！
被这幻魔影响的, 老李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老周, 先别急眼，先看看这个‘小瓜’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间内，那气质温和的男魔坐下了，系统一句“他有大瓜”，都没乱了他的心神, 甚至心平气和跟桑萤聊了起来。
而桑萤觉得，跟他聊天还挺开心的。
“统子，他还挺会聊的。”
【那当然, 他是专业的。】
【他是魇州城主的小白脸。】
桑萤惊了, 小白脸也来相亲？
【也是渺州城主夫人的小白脸。】
“嗯？”
【还是一位大魔女的贴心男仆。】
【还有几个大魔夫人也跟他关系暧昧。】
【啧啧，这就是一个在各大女魔之间周旋的顶级海王小白脸啊！】
系统每说一句, 周坛主的脸就黑一分。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坛主都要不忍心嘲笑他了，这相亲对象选的，真有才。
屋顶上左右护法也对视一眼，人是周坛主选的，他们两都过目了名单，这人在审核阶段表现毫无异样，伪装功力竟然如此了得？
而系统一句句爆出这些瓜，对面这人依然稳如泰山，脸上挂着淡定得体的笑，一点都不见慌张。
“等等，等等。”桑萤被一连串给砸晕，都要不认识小白脸三个字了，“怎么回事？”
【先说说这魇州城主。】
【之前说过了，魔界分为渺州、魇州和暝州三州，魇州和渺州的城主，也算是魔君的手下。
魇州城主是个非常漂亮的女魔，爱慕她的男魔可以从魇州排到魔城门口——】
“比望舒长老还漂亮吗？”
【怎么说呢，是不同的风格。】
【望舒是魔门第一美人，因为熙鹤的事，她的感情生活淡泊，但魇州城主就不一样了，她热辣如火，特别放得开，也特别会享受，城主府中光是服侍她的男魔就有四五十个。】
“输了。”
【什么输了？】
“我说合欢宗二长老输了，服侍她洗澡的美男只有二十个，城主却有四五十个小白脸。”
【哈哈。】
话说这么多人，真的记得住脸吗？
【对城主来说，这些男魔都是月抛的，每月都会换，记不记得住无所谓。只有你面前这一个，是所有小白脸里最得宠的，是城主的心头好。】
这么一说，桑萤就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他了，论长相气质是挺让人舒服的，但也不像那种特别蛊人的类型，怎么就拿捏住了城主的心？
对面的男魔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桑萤忙着当面吃他的瓜，连和他聊天都停下了，把他晾在一边。
【他能得宠，是因为他知道城主的秘密。】
“城主有什么秘密？”
【爱听睡前故事。】
“噗——”
桑萤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这莫非是魔族的某种流行风气？
“跟刚才那个男魔……”
【还是不一样的。】
【她要听那种内容越猎奇，越刺激的越好，她喜欢的口味，一般人根本猜不透。】
“到底有多猎奇啊？”桑萤忍不住问。
外面的李坛主和周坛主也有那么一丝好奇。
【打个比方，一般人看的人鱼故事，是那种人身鱼尾的人鱼公主。】
“她爱看鱼头人腿的？”桑萤猜测。
周坛主：这是个什么爱好！
【不不不。】
【她爱看鱼头和腿分开的，最后头和腿在一起了的那种。】
桑萤震撼无语：……那是挺猎奇的。
【总之，一般人猜不透她的喜好，这个男魔却能搜罗来她喜欢的故事，把她哄得心花怒放，可不就成了魇州城的头号小白脸了么？】
“那渺州城主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也养了很多小白脸吗？”
【没有。】
【城主夫人是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她心里原本只装着城主。】系统接着说，【直到有一天，她偶然得知了丈夫想要谋逆造反的事，因此而忧心忡忡，食不下咽，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
“等等。”
“什么叫做，她丈夫想造反？”
外面几个魔也愣住了。
【渺州城主认为自己也是大魔，凭什么只能当个城主呢？他想取代魔君，已经暗中谋划很久了。】系统的语气相当平静。
桑萤深吸口气，这可真是，相当炸裂啊！
怎么吃一口相亲瓜，还吃出有人想造反来了呢？
话说魔君的处境也太惨了吧，外面有仙盟虎视眈眈，又有凌长老随时等着背刺，这还有一个城主想要造反？？
“这个城主实力怎么样？他真能取代魔君吗？”
【只能说他自我感觉良好。】
【他的那些属下平时很喜欢吹捧他，只能说是投其所好，吹捧来吹捧去，他就飘飘然找不着北了。
再加上渺州离仙盟近，渺州城里仙盟的奸细也是最多的，有心人在旁边策动，一来二去之下，他还以为自己真能和魔君抗衡。
同样是大魔，实力也是有差别的，他的实力给魔君提鞋都不配。】
好吧。
看来他应该是成不了事的。
而外面几个魔都惊呆了，渺州城主谋反这事，他们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右护法当场急匆匆离开，处理这桩大事去了。
周坛主心有戚戚，简直恨不能时时呆在桑萤身边，这是随时有大瓜啊！
再说了，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为魔界发现了一桩重大隐患，魔界的安危离不开她啊。
李坛主也感叹：“我就说，她肯定能成为魔门的中流砥柱。”
两个坛主都恨不能把桑萤供起来了，而她得知渺州城主不成气候之后，还在专心吃小白脸这口瓜呢。
【城主夫人忧心过度，这小白脸趁虚而入，一边安抚夫人，一边把夫人哄得转变心意，和他在一起了。
两人在渺州城内花前月下，共度良宵，真是好不浪漫。他来相亲的这会儿，城主夫人还盼着他回去幽会呢。】
桑萤：……
“那城主呢？”
“他就没发现吗？”
【城主一心他的造反大业，别说这两人偷偷搞在一起，就算是在他面前眉来眼去，他应该都注意不到。】
桑萤：好吧。
怎么说呢，事业心也是很重了。
桑萤看着面前的男魔，越看越觉得，这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意味。
譬如他此刻面对自己，这种淡定从容，底气十足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她对这人越来越好奇了。
“那大魔女又是什么情况？”
【大魔女的事就很简单了。】
【这位大魔女说起来还是凌无妄的亲戚，不过是血缘比较远的远房亲戚，她在渺州的荒漠中离群索居，一心研制魔药，基本上不怎么出来见人。】
“小白脸是怎么找上她的？”
【他因为买魔药认识了这位大魔女，立刻发现她其实并不是不想见人，而是因为她社恐，不敢跟人打交道。】
桑萤：“他又趁虚而入了？”
【对。】
【他自告奋勇充当大魔女的助手，帮她处理那些所有需要跟人打交道的事，让大魔女安心待在自己的壳里。
在跟大魔女的相处中，他渐渐解开大魔女的心结，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在一起了。】
【从大魔女那里，他可是得到了好些厉害的魔药，这些魔药又被他拿去哄其他的情人，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那些其他的女魔，差不多也是被他用同样的手段哄骗来的。】
“啧啧，他可真是，好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小白脸。”桑萤感慨。
听了这么一长串瓜，她都有些渴了，低头一看杯子里已经空了，刚要叫人，那小白脸已经提前喊来了服务员，“给这位姑娘加一杯温水。”
服务员便向他们推荐起了他们最新推出的酸甜果酒，小白脸道：“不用了，她不喜欢喝酸甜口味的。”
桑萤：？？？
他怎么知道？
小白脸见时间差不多，又让服务员拿来菜单，当场点了几个菜，然后冲她微微一笑，温柔又体贴，“你应该喜欢吃这些？”
桑萤：她还真的喜欢！
“统，怎么回事？”
“他偷偷调查我？”
【你再想想呢。】
桑萤仔细想了想，这小白脸在一众城主夫人之间周旋，如鱼得水，他知道魇州城主不为人知的喜好，还知道了渺州城主夫人忧心忡忡郁郁寡欢，他甚至在刚一接触时，就了解大魔女社恐的个性。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情报源未免也太厉害了一些吧？
而且这些人之间彼此并没有特别的联系，还散布在魔城的各个地方……
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这杯温度恰好的温水，这人在之前从未和自己见过面，自己也根本不认识他。
对上他那张笑眯眯的脸，桑萤心中忽然有了个惊奇的猜测：“他会读心？？？”
对面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猜对了。】
【不过也不完全对，他这个能力并不能叫做读心，更确切的说，是读取他人的喜好。魔界有一种魔族叫做幻魔，他母亲是一只厉害的幻魔，他继承到了母亲一部分的能力，可以读取他人的喜好。】
桑萤：！！！
吃了这么多瓜，这是最震惊她的一次！
她当场倒抽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她以为读心这种神奇的能力，只有系统拥有。所以系统能带着她满世界吃瓜，没想到，这种能力其他人也有？
只能说，仙魔世界的奇异之处，还是超过了她的想象。
难道说这人也跟她一样能吃别人的瓜？！
【你想多了。】
【他只能读取到别人的表层喜好，更深层的就读取不到了，算是一种小把戏吧。】
【幻魔是一种能感知到他人情绪的魔族，偶尔也能窥探到人心的秘密，那也需要特定的条件，跟心魔算是一家子的。】
“所以，他不能吃瓜？”
【不能。】
【这种幻魔还不配碰瓷本高贵的吃瓜系统。】
【像本系统这样，能吃遍仙魔两界大瓜的，绝对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系统这话，让外面的几位坛主深表赞同。
系统的能力，让他们这些见过世面的坛主长老们都惊得合不拢嘴，它那仙魔两界动向尽在掌握的能力，可不是这个小白脸能比的。
这能力之间的差距，还隔着一条天堑呢。
不过，让他们震惊的是另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们以为系统是一只独特的、高等的幻魔，现在听起来，它不认为自己属于幻魔这个种族。
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是个什么种族？魔界有这个种族吗？
两位坛主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而桑萤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人如此淡定的原因，大概是他认为，能掌控自己的喜好，这场相亲一定会成功。
他觉得，她也会像之前那些女魔一样，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让她有些来气，利用这种能力玩弄人心，他还很沾沾自喜？
发现真相之后，桑萤只觉得他低劣无耻，臭不要脸！
他还顶着这样一张脸，装出这样的气质，真是越看越恶心！
【没错，来相亲会之前他特意打听过你。】
【还去见了你的师父元青，他这身装扮和气质也是特意模仿你师父，想要博得你的好感。】
这样一听更恶心了！
居然还模仿师父，这小白脸要不要这么心机？
小白脸感知到桑萤的情绪变化，表情有些惊讶。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对面的“系统”竟然能看出他的能力，他以为他们实力相仿，彼此不能看破，所以他自信满满的来了。
系统说出他做的那些事，他半点不慌张，因为他自信能拿捏住桑萤的心。
这小姑娘看起来就是单纯好骗的类型，还不让他几句话哄得团团转？
他没想到的是，系统不仅把他给看穿了，桑萤更是因为简单几句话突然就讨厌上了他。
就因为他拿这种能力去哄那些女魔开心？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也给了那些女魔她们需要的安慰和情感不是吗？
“放屁！”
“大魔女知道你有这么多情人吗？她给你的魔药应该很珍贵吧？”
“城主夫人知道你对她心存算计，利用她的恐惧和忧心吗？”
“其他女魔知道你给别人当小白脸吗？”
桑萤拍桌而起，一杯水泼在他脸上，“死渣男！”
小白脸愣住了。
他想要辩解两句，外面突然冲进来两个魔卫将他按住，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带走了。
“桑……”
他还有精心准备的台词没说呢！
桑萤：啥情况？
【右护法正在调查渺州城主谋反案，发现他与这事有牵扯，所以派人把他带走了。】
“哦豁。”
“他这是事发了？”
“这可是好消息啊！”
【可不是。】
【他这一被抓，就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城主夫人肯定知道了，魇州城主也会听到风声，接下来其他女魔也会陆续得到消息。
他干的那些事，很快就会暴露的。
他招惹的这些都是厉害的女魔，就算他没有参与谋反，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们一定会狠狠报复他的。】
“大快人心！”桑萤顿时神清气爽了，“右护法真是干得漂亮。”
周坛主：你过奖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他不由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相亲对象找的。
这人隐瞒了他母亲是幻魔的事，又借助自己的能力通过了审核阶段，至于和女魔们的那些事，大部分都是发生在渺州和魇州，他在魔城的人也没调查到。
总之，就让他这么给混进来了。
还好桑萤脑子清醒，这要是让他给骗了去，周坛主都没地方哭去了。
察觉到旁边李坛主黏在他脸上的视线，周坛主咳了两声，“刚才的都是意外，下一个一定没问题，我保证！”
李坛主：呵呵。
我信你个鬼。
左护法坐在屋顶上吹着凉风，边摇了摇头，看来要给小桑萤找个靠谱的相亲对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许还是应该问问她本人，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雅间内，桑萤还在感慨，“你说有这样的能力，干点啥不好呢，非要去欺骗别人的感情。”
“看他得意的模样，当小白脸还当出自豪感来了。”
这样一想，桑萤还有点佩服自己。
她虽然拥有吃瓜系统这样逆天的能力，但只是自己默默吃吃瓜，偶尔跟别人分享一下，享受一起吃瓜的乐趣。
从来没想过去霍霍别人，也没想过借用系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相比之下，我就是一条人畜无害的小咸鱼呀。”桑萤感慨。
周坛主：……
左护法：……
你是挺人畜无害的，也就是仙魔两界都要被你闹翻天了而已。
接下来，又有两个相亲对象登场。
周坛主还是有用心筛选的，接下来两个人都没什么大瓜。
也就是一个是魅魔，一个异食癖而已。
桑萤还是头一次见识魔界的魅魔，皮肤雪白，头上有小巧的犄角，尾巴是可爱的心型，一双眼睛亮汪汪，看起来还是奶狗类型的。
系统当场就表扬上了，【是个尤物。】
【和他在一起肯定很刺激。】
上次系统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上次。
桑萤立刻就想起来了，“他和那个飞云宗萧远比，谁更厉害？”
【宿主，你真是为难我。】
【你叫我一个统，去比较他们两谁那方面比较厉害，让我怎么说呢。】
【如果有可能，我也很想体验一下。】
桑萤：……
不过系统还是给出了答案，【从人数上说，还是萧远厉害一点。】
桑萤：好一个以量取胜。
小奶狗对桑萤很热情，围着她问东问西，又有种恰好到处的乖巧，是这几个相亲对象里最讨人喜欢的。
虽然魅魔很可爱，可惜桑萤一眼看到他就觉得适合做弟弟，而不是男朋友，最后两人在魔晶手环上加了好友，小奶狗有些沮丧的走了。
之后来的是个沉默话少的男魔，据系统说，他除了有一点异食癖，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周坛主松了口气。
一点异食癖，在魔族真的算不上什么。
毕竟有很多魔族的食谱本身就很怪。
“那他爱吃什么东西啊？”
【魔晶币。】
桑萤：6。
爱吃钱可还行。
就算她不介意，她也养不起啊！
异食癖男魔是那种沉稳精英类型的，据说他出身魔君的魔卫营，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魔门，现在在魔城中开了一家魔兽材料店做营生，平时生意还不错。
他说话的声调沉稳低沉，语气毫无起伏，着实有些……催眠。
没一会儿，她已经开始犯困了。
“还有几个啊？”
【这个之后，就只剩最后一个了。】
“耶。”
“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最后那个没瓜吧？”
【最后那个——】
【嘶~】
头一次听到系统发出这种声音，桑萤惊了，“也有瓜？”
【不是，流琴真人知道了！】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桑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知道了？”
【有人把合欢宗四长老暗恋他三百年的事告诉他了！】
“啊？？？”
“然后呢？”她急切追问。
【现在流琴真人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他终于知道那些鸡爪真正的含义了！】
【四长老也知道了，这些年她并不是单相思，而是流琴真人根本就没明白她的心意。】
系统的声音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约在流琴瀑布下的小亭子里见面。】
【就是现在！】
【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哇噢噢噢！”桑萤也兴奋的搓起了手，“紧张，激动，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