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戈莫名放心了些:“也是,在京海谁敢动你。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圈子最讲究人脉,宁家是老牌世家。”他点到为止。
江昀之了然:“嗯,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宁戈傲娇摆手:“走了。”
直到宁戈的身影消失,江昀之才回神,兀自嘀咕:“跟二弟真不一样。”
小时候二弟在他们那条街是小霸王,当然了,那是他跟姐姐打跑混混之后的事。
就仗着有他们撑腰,二弟天不怕地不怕,走起路来跟脚下踩着云朵似的,飘忽忽。
想着,江昀之低笑。
他得好好调查一下宁戈的真实身世和宁家。
……
“混账!”
宁戈刚进病房,一个烟灰缸砸向他的脑门。
紧接着是一个暖水壶,盖子没盖紧,里面的热水泼到他的脸。
幸好不是滚烫的水,剩余的水也不多,否则他得直接入院挂皮肤科。
他伸手接住暖水壶,无言地摆回病床前的床头柜上。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
宁老爷拄着拐杖,怒斥:“是你让江昀之揍泽扬的?就为了代替泽扬参会?”他不是不知道宁戈有小心思。
但他决不允许外人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一直打压宁戈。
如今的情况看来,当年对宁戈的惩戒还不够狠,才让他如今有这个胆子忤逆宁家。
病床上脸肿成猪头的宁泽扬一巴掌过来,宁戈脸上多了道红印子。
他没什么感觉,只是面无表情抬头:“你们真的觉得,凭我的关系能使唤得动江昀之?我跟他向来不和,你们很清楚。”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在借他撒气。
“翅膀硬了敢顶嘴!”宁老爷一个拐杖抽过来。
打在宁戈大腿处。
穿着裤子,没有人看得见里面的红痕。
就在第二下抽来时,宁戈抬手抓住拐杖,一把扯过来。
宁老爷踉跄前倾扑在病床上。
“宁戈你胆肥了,竟敢动爷爷!”
宁泽扬抬手又是一巴掌,宁戈提前预判,挪了一步闪开。
前者落了空,还压到了自己的输液管和针头,痛得嘴唇白了几分,衬托着红肿的脸更精彩了。+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
“他是你爷爷,不是我的。”宁戈面无表情,平静的继续说:“有在这里教训我的功夫,不如去找找江昀之揍你的原因吧。”
他用力拽着拐杖的手松开,正想拔出拐杖的宁老爷猝不及防往后栽坐在沙发上,脸上惊魂未定。
宁戈揣着兜走到门口,回头提醒:“你们再看不惯江昀之,抱团针对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就是京海市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你们撼动不了,就别用对我这套针对他,很丢宁家的脸。”
说罢,他开门走了。
门一关一合,爷孙俩肺都要气炸了。
宁老爷拐杖敲得“咚咚”响:“好啊好啊,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的,早知道当初养条狗都比他好!”
宁泽扬轻声提醒:“爷爷别这么说,当初他是唯一的人选,这么多年也证明我们选择收养他是对的。”
经过宁泽扬的话,宁老爷冷静了些。
“也对,他也就这点作用了。”
帮助他们宁家成就如今的大业,算是没白养。
病房静下来后,爷孙俩为江昀之头疼,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江昀之好端端的究竟发什么疯。
更关键的是,后续他们还得跟江氏合作,如果江昀之发疯取消合作,他们势必会损失一大笔钱。
最后宁老爷心一狠:“泽扬,出院后你亲自去拜访江总,好好聊聊,得罪过他的地方好好赔罪。”
宁泽扬气愤,但没表现出来:“好的爷爷。”被子里,他狠狠攥着拳头。
……
得知了弟弟在商业大会候场区狂揍宁泽扬的消息,江阮震惊。
拉着弟弟念叨了两天:“小昀你可以啊,风采不减当年。”
“想当年你老姐我一人护着你们仨,老帅了!”
“话说你为什么打他啊,下次能不能叫上你老姐我?”
江昀之放下手里的营养早餐粥,看向姐姐,微笑:“姐别念了,我快成孙悟空了。”
江阮思考片刻:“那我就是唐僧,也不错。”然后继续念叨。
看得出来姐姐很开心。
他怀疑姐姐知道他揍宁泽扬的原因,这两天他也没闲着,已经查到了宁家极力隐藏的宁戈的身世。
13年前,宁戈被宁家收养,后微调了面部被带回宁家。
对外声称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宁二少。
如果不是刚好最近合作的项目里有海外项目,负责人的好友恰好是当年给宁家伪造宁戈海外经历的人,他也没办法调查出这件事。
对方有求于他,自然不会拒绝他这点要求,也就把宁戈的事都告诉他了。
他顺势调查到当年将宁戈交给宁家抚养的局长。
也是当年从福利院领养二弟三弟那对夫妻的上司。
见到江昀之的第一眼,局长就开始哭,握住江昀之的充满老茧的手摩擦着:“是我对不起你们,孩子。”
江昀之右眼一跳,察觉到有些埋藏多年的真相即将解开。
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二弟三弟没有去世对不对?二弟现在叫宁戈?”
老人家布满皱纹的眼睛更红了,眼底的悔意渐深,郑重其事地看着江昀之。
重重点头:“是。”
刹那间,江昀之心脏仿佛被刺中一箭,疼到无法呼吸。
“那你当年为什么告诉我,他们死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局长深深叹息:“我也是不得已为之。”他蹒跚的步子迈去阳台,看着后院里一棵已经干枯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