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小章

沈飞鹏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倒真像个为不懂事的孩子操碎了心的长辈模样。-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

“好了好了,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地痞流氓!难道还能打的过这齐夏的律法?走,这城西,我今日定要仔仔细细的走上一遍!”

说完,也不等其余几人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这一走便是整整一个下午,从西街的茶楼到东巷的铁匠铺,从南面的绸缎庄到北面的米市,姜妙妙总算是将城西的街巷脉络摸了个通透。

待到暮色四合时,几人早已累得腿脚发软,东倒西歪地瘫坐在街边的茶楼里。

“小二,给我们上点吃的!”姜妙妙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扬声喊道。

小二麻利地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端来四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清亮的汤底上浮着翠绿的葱花,细白的面条根根分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姜妙妙径直端起一碗,仰头就是一大口。面条吸入口中的‘哧溜’静静回荡在三人耳中,竟让人产生出错觉——眼前的这碗面定是十分美味。?g`o?u\g!o¨u/k.a·n?s¨h?u~.`c_o?m^

“你们愣着干嘛?为何都不吃?”姜妙妙狐疑的看着沈分鹏三人,“这走了一下午,你们都不饿?”

郜氏兄妹闻言,默默捧起粗瓷碗,小口啜饮着面汤。沈飞鹏盯着碗里的素面,又瞥了眼吃得正香的三人,终是夹起一筷。面条刚入口,他嘴角便几不可察地抿了抿,手中竹筷在碗里拨弄半晌,却再未动第二口。

这家福运茶楼,选址极为精妙,稳稳占据着东西两街交汇的黄金地段。店铺门前,从早到晚,行人如织,热闹非凡。登上二楼,视野豁然开朗,更能将运河码头的繁忙景象尽收眼底。

船只来来往往,穿梭不息,每逢漕运旺季,不难想象这里会是怎样一番熙熙攘攘、生意兴隆的盛景。

按说这般地利,早该座无虚席才是。可眼下偌大的茶楼里,除了他们这一桌,竟再无其他食客,冷清得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店小二又端来几碟荤菜,沈飞鹏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夹了几片酱色透亮的卤牛肉,就着面条慢慢咀嚼。¨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姜妙妙伸手一把拉住正要退下的小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小哥,你该不会是瞅见我们几个有官职在身,怕冲撞了,特意把其他客人都给支走了吧?怎么就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呢?”

店小二见这位官爷非但不摆架子,还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尤其是当他瞥见桌上的那碗只有穷苦百姓才会点的阳春面,竟被吃的一干二净。

心中不知什么被触动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开口解释道。

“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店挨着那锁魂渡口,这地方邪乎得很。一到傍晚时分,阴气重得厉害。所以我们每到酉时三刻就得打烊。等伺候完大人们这桌,小店今儿个就该关门落锁了。”

说着,小二还热心的用手指了指后面的运河。

“多谢小哥告知。”

姜妙妙目送小二离去,转头看向沈飞鹏:“沈大人可知道这个事?”

沈飞鹏执筷的手微微一顿,筷尖在碗沿轻叩出一声脆响。他抬眼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低声道:“锁魂渡的传闻,下官倒是略知一二。”

他放下竹筷,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了个圈:“一年前漕运衙门在此处清淤,竟从河底挖出七具铁链缠身的尸骨。自那以后,每逢夜晚,渡口便会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话未说完,二楼突然传来‘吱呀’一声窗响,惊得郜家小妹手中的汤匙‘当啷’“落入碗中。

赵凌云抬头望去,淡淡说道:“无妨,不过是夜风作祟。”

姜妙妙朝沈飞鹏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七人据传是码头搬货的工人,因对河神像说了亵渎之语,被河神罚他们在水底拉纤赎罪,永世不得超生。而这渡口,也因沾了人命,其他的货船嫌不吉利,便改了其他渡口。这里也就被荒废了。”

窗外恰时传来一阵呜咽般的风声,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更骇人的是,这些年但凡在黄昏后靠近渡口的,不是第二日浮尸河面,就是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尸首被打捞上来时,脚踝上都缠着诡异的水草,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拽入河底。久而久之,附近的百姓传言,此处是河神宫殿的入口,但凡有人敢靠近,定会触怒河神,遭受可怖惩罚!”

“所以,每到夜幕降临,这附近的居民无人敢出门,更别说开门做生意了!”

第15章 世子爷,胆子小!

若在从前,姜妙妙定要嗤笑这等怪力乱神之说。可如今,她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男子手掌,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躯时刻提醒着她,这世间确有科学难解的诡谲。

此刻听着锁魂渡的传闻,她只觉后颈一阵发凉。明明眼下无风,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股河腥味。

“行了!今晚就到这吧!咱们也早点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姜妙妙猛地站起身,随手放下一块碎银,便急忙忙地朝着屋外走去。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谁能想到,这位敢硬刚恶霸的世子爷,居然如此胆小!

沈飞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赵凌云浓眉挑得老高,赵朵儿则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姜妙妙回到世子府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她随手将外袍扔给追风,正要去找谢清钰,却被侍女拦下。

“世子爷,姜姑娘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