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总牵绊着对方，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根本不尊重他人的想法，表面相亲相爱，实则真相却是互相折磨。如果她自己选择无惧生死，而你却将你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这不过是自己贪婪的占有欲在悄然作祟。”
季水澜望着顾清的眼睛，她的眸子并不错愕，也并不愤怒，只是有些茫然，直到好几秒以后，她仿佛恍然大悟，“所以……你并不觉得自己是人类，是吗？”
“我……”顾清也忽然愣神了一下。
“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做人类，那不管是试图模仿人类，还是学习人类，了解人类，那又有什么用呢？”季水澜的声音轻盈，顾清却迟迟答不上来。
“难道你舍得姐姐死吗？”季水澜直勾勾地盯着顾清，这样的眼神透出几分莫名的压迫力，让顾清有些说不清的心虚，他试图逃避季水澜的眸子，可却又发觉无处可逃，此刻两人手上紧紧牵连着红绳，红绳让两人的肌肤相连，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在表面流淌。-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我……应该算舍不得吧？”
“所以，你就更应该好好保护姐姐，不让她死了。”
“可这根本不是尊重她的意愿诶，她要的公平决斗，是亲自把这些年的恨意全都宣泄出来，如果付诸于外力，或许她仍旧没法原谅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或许她……”
“那又怎么样呢？”季水澜认真盯着他的眸子，“人只要还活着，就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欺骗自己，活下去才是人最重要的事情，看来这两年里你学的很失败，你根本没有学会站在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哈？”
“如果你真的学会成为了人类，就好像你说的一样，不管你把姐姐当做恋人也好，朋友也好，玩具也好，你就应该希望她活下去，而不是看着她死，明明你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那为什么不这么做？”
“我……”
顾清的肩膀渐渐耷拉了下来，他发觉他好像没法反驳季水澜，做人真是一件麻烦到了极点的事情，他很羡慕人类可以从来不用怀疑自己是人这件事本身，可偏偏他却总要因为这件事而纠结。,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就好像季水澜说的一样，如果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做人类，那他又怎么能够去通过模仿学习来成为人类呢？
想要成为人类，或许就应该先好好骗自己才对。
“好吧，你赢了。”顾清难得的认输，可过了几秒又忍不住反驳，“可你姐姐也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说不定我问她要不要我出手帮忙的话，她还会选择拒绝呢！”
“你问过了？”
“还没问。”
“那你怎么知道？”
“这是根据她的性格的大模型预测出来的答案。”
“百分之百吗？”
“百分之七十。”
“那剩下的三十就被你弃之不顾了？”
顾清发觉他又没法反驳了，只是又难免还想嘴硬，又缓缓说道，“那万一她选择了剩下那百分之三十，那说明她大概率爱上我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可怕！”
“说的好像你忽然从她的世界里玩消失，你会有良心上的负担一样的。”
“我怎么就不会有了？”
“两年前的你有吗？”
“这……”顾清顿时间没了嚣张气焰，如今旧事重提，他是断然不敢还嘴的，他只是想不到怎么短短两年时间，季水澜就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能言善辩。
他都还没来得及再辩下去，季水澜又忽然冷笑一声，“再说那百分之三十，如果她选择让你帮忙，她就一定是百分之百爱上你了？就不能是姐姐自己胆怯了想活下去害怕了，所以想要你帮她？”
“那概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可以视而不见了吗？说话！”
顾清哑火了。
他想哭。
“停停停。”顾清当即便伸出手捏住她下巴，不准她再说下去了，季水澜漂亮的眼睛瞪大，眸子宛若铜铃般瞪着他，此刻顾清才搬出了那句万用公式来，“道理不会越辩越明，但朋友会越辩越少，不争了，不争了好吧？”
“我不要姐姐死。”
此刻的顾清才注意到，季水澜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透着几分恐惧一般。他才渐渐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永远是不能感同身受的，就像他永远都理解不了对死亡的恐惧一样。
“好好好，不死，不死，我保证她从k市回来的时候，还是完完整整，活蹦乱跳的，行了吧？”顾清的语气变得极尽温柔姿态，宛若在哄着要哭的小女孩。
“真的？”
“我保证，保证好吧？”
“你这人说谎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心虚的……”季水澜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可因为不安还是本能的微撅嘴唇，直到顾清又开口，“那这样，我们约定一下，等季月泠安安全全从k市回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