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找我切磋,你是不是太闲了点?
而女侯爵却是心态有些崩溃……
白亦非得罪了如此厉害人物,那他今后必死无疑了啊……
我该怎么救他呢?
思量一番,她缓缓舒了一口清气,摘下脸上金属面具,露出一张绝美容颜。
顾秋看着面前气息紊乱、如坠冰窟的女侯爵,面露不解。
女侯爵却心如槁木。
白亦非竟得罪了这等存在?
那便是十死无生之局!
我该如何救他?
思虑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内息,抬手缓缓解开金属面具的固定机括。
面具滑落,一张毫无瑕疵的容颜显露出来。
眉色淡如远山,斜飞入鬓,鼻梁挺拔,唇色朱樱一点,瀑布般的长发丝丝缕缕垂落,身姿高挑,美得惊心动魄。
她向前两步,拱手作揖,姿态恭敬中带着难以化开的冷硬:“顾先生,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儿。”
顾秋恍然,原来是为白亦非求情。他伸手虚引茶案对面:“夫人此话何意?”
“我儿白亦非,昔日……不知天高地厚,曾得罪先生。”
“望先生宽宏大量,放他一条生路。”
顾秋随意摆弄着茶杯:“原来这才是夫人前来的目的。”
他面如平湖,云淡风轻,心中却已涌现杀机。
白亦非和姬无夜恶行累累,罄竹难书。
既然重回天九世界,岂能再容他们苟活?
只是此时不宜动手,待韩国尘埃落定,再杀二人也不迟。
顾秋有自己的原则底线,如果白亦非没做那么多恶,没有用少女鲜血练功,只是得罪自己而已。
倒也可以放过一条生路。
可白亦非的所作所为,已然触及他的底线。
谁来求情都没用!
女侯爵点点头,又道:“正是,望先生海涵。”
顾秋缓缓抬眸,唇边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浅笑:“可我偏偏……没那份气量。”
女侯爵瞳孔微缩,心头一紧:“那先生……要如何才肯放下此事?”
顾秋手一抬,忽然探向她搭在膝上的玉手。
那手冷得如同玄冰,却依旧骨肉匀停,指节纤长。
指尖将触未触之际,女侯爵猛地一缩手,身体下意识后倾,眼中戒备与抗拒瞬间达到顶点:“顾先生!”
顾秋抬眼看她:“夫人,你也不想你儿子……出什么意外吧?”
女侯爵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她望着眼前顾秋,银牙咬着红唇,内心剧烈挣扎。
思量片刻.....
女侯爵终究还是屈服了。
她莲步轻移,扭动腰肢,款款走到顾秋身前,跪伏在他的脚下。
宽大的长裙如水银泻地般铺展,清晰地勾勒出那具成熟美艳身体引人遐想的跌宕起伏曲线。
女侯爵抬起美眸,声音透着蚀骨的媚意:“妾身任凭先生处置。”
顾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指尖轻轻勾起一缕垂落发丝。
“去将自己洗沐干净,到卧房候着。”
“是。”女侯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片刻后,卧房。
顾秋步入房内,只见女侯爵已然换了一身轻薄的素色纱衣,姿态恭顺的跪在木榻前。
素纱之下,成熟饱满的身段轮廓若隐若现,周身萦绕着独特的屈从风情。
顾秋并未走向木榻,目光掠过她,走到一旁的圈椅坐下。
“起来,去打盆温水。”
女侯爵闻言微怔,一丝屈辱从眼底飞快掠过。
但她还是依言起身,低垂着头离开房间。
很快,她端着一盆温热清水回来,重新跪在顾秋脚边。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纤长素手,捧起顾秋一足,除下鞋袜,小心翼翼地放入温热的水中。
随后,便是默默地捧水,清洗,力道轻柔。
顾秋垂目看着跪在脚边,正为他清洗双足的女侯爵,心中暗暗思忖:“业力将近九两......”
“是现在就杀了,还是用一段时间,等临走之前再杀?”
换做旁人,顾秋绝不会做出拿儿子性命做要挟之举。
但对她和白亦非这等罪业深重之人,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
三日后,新郑王宫,正殿。
熏香氤氲,巨大的青铜鼎中燃着象征礼成的香木。群臣依品阶肃立两侧,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顾秋一身墨色常服,端坐主位左侧案几之后,神色淡漠。
韩王穿着全套祭祀冕服,双手捧着一卷以明黄帛布为底的文书,脸上堆着笑,姿态谦卑地将文书展开在顾秋面前。
“瀚州上下能得大秦庇佑,实为天幸!”
“此降表,愿受长信侯审阅!”
韩王的声音干涩而响亮,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顾秋扫了一眼帛书上密密麻麻的韩王室及大小官员的签名画押,以及最重要的韩王印玺之痕。
他伸出右手,从身旁侍者捧着的锦盒中取出一方更显厚重古朴墨玉大印。
鲜红的印泥如同凝固的血块,印在帛书降表二字之下。
下方群臣见状,均是如释重负,纷纷长揖躬身,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如潮水般涌起。
“大王英明!长信侯恩泽!”
“归顺大秦,乃瀚州万民之福!”
“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姬无夜与白亦非混在人群中,低垂着头颅,声音洪亮,却不敢看顾秋的方向。
雪衣堡主的脸色,在殿内烛火映照下,白得不似活人。
顾秋收回印玺,递给侍者,目光却仿佛穿透层层叠叠的人群,落在姬无夜那身厚重铠甲的背影上。
继而又掠过白亦非低垂的银发,眼底泛起一抹杀机。
不杀你们两个,怎对得起那些无辜少女?
……
仪式结束,宫门开启,沉缓如铁流般的脚步声响彻宫门内外。
一列列身披黑甲、步伐划一的秦军锐士,沉默地进入新郑。
甲胄与长戈在春日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没有喧嚣叫嚷,只有军纪森严带来的无声压力。
他们迅速接管城池各门要冲,取代原有的韩军守备。
新郑这座韩国最后的王城,成为了大秦瀚州治所。
官吏的印信在被迅速更换,城墙上的韩字大旗被缓缓降下,换成漆黑的玄鸟旗迎风招展。
但街市间依旧叫卖,老百姓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