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被害的经过。
胡一龙试探问道:“陈哥,这个桥墩有什么问题吗?”
陈天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询问道:“一龙,你之前说你爸是园洲大桥的建筑工人?”
胡一龙不明所以:“对,咋啦?”
陈天风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有点事想请教他,方便安排一下吗?”
胡一龙对陈天风的要求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执行:“你稍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老窦在不在家。”
确认父亲在家后,胡一龙立刻驾船靠岸。
“陈哥,你手里那个罗盘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陈哥,你这么会风水师那套东西?”
“略有涉猎而己!”
“你刚才一首对着那个桥墩打量,是不是下面镇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现在还不确定,等问过你爸再说。”
......
半个小时后,陈天风提着两袋水果跟随胡一龙来到家里。
令陈天风没想到的是,胡一龙还是个包租公。
胡一龙的爸妈打拼了大半辈子,靠自己的努力建了一栋6层半的自建房。
如果是在农村,这种房子压根不值钱。
但这里是省城,外来务工人口超过800万,园洲村又处于老城区内,房子根本不愁租。
像胡一龙家这栋自建房,1、2层用来自己住,3楼以上就被隔成各种单间、一房一厅用来出租。
据胡一龙所说,他家满租状态下一个月收到的房租接近4.8万。
正是因为家里不差钱,胡一龙父母从小对他根本没啥要求。
胡一龙今年高中毕业后,连个大专都没考上。
他父母不仅没生气,还把招租、收租的活全部交给了儿子,老两口则外出打工。
正是因为闲得无聊,胡一龙才兼职搞短视频。
人家搞短视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有的人生下来注定是牛马,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
“老窦,这是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好朋友——陈天风,昨晚跳江救人的见义勇为者就是他,我俩正在合作拍短视频,他有点事想请教你。”
胡一龙的父母正在吃午饭,见儿子带了朋友上门立刻添了一副碗筷。
胡家人有些热情,加上陈天风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干脆坐下来边吃边聊。
香煎海昌鱼、白灼大虾、蒜香小墨鱼、炒青菜,从伙食就能看出胡家的生活水平不低。
人家只是穿得像农民工,可不是真的农民工。
胡母许心兰还是有些不信:“昨晚跳江救人的人,真是你?”
陈天风还没出声,胡一龙就不乐意了:“妈,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视频吧?这真人坐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许心兰夸赞道:“那种情况下敢跳进江里救人,确实很了不起。”
即便他们这些从小在江边长大的老渔民,也不敢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跳下去救人。
要知道,陈天风可是从十几米高的桥上跳下去的。
稍微姿势不对,人接触水面的瞬间就被拍晕了。
胡父胡振昌问道:“一龙说,你有事要问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天风将嘴里的墨鱼仔咽下,问道:“我想问一下叔叔,园洲大桥在建设的时候,有没有工人失踪?或者说,警察有没有来工地上搜索过失踪人口?”
胡振昌的筷子僵在半空,诧异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胡一龙瞪大了眼睛,心里立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陈天风道:“叔叔别管我为什么要问这事,你就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许心兰插嘴道:“当家的,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建桥的时候确实失踪了一个外地的工人。”
胡振昌瞪了妻子一眼,介绍道:“大桥建设过程中,确实有个钢筋工失踪了,后来警察来调查过,但工地大门口的监控显示,那个工人是离开工地后失踪的。”
陈天风问道:“叔叔还记得那个工人叫什么吗?”
胡振昌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姓葛,具体叫什么名字忘记了。”
陈天风盯着胡振昌,补了一句:“他叫葛新民,华安县人。”
胡振昌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慌乱。
陈天风之所以知道失踪钢筋工的名字,因为失踪的人正是谭慧娟的丈夫。
当时谭慧娟说丈夫失踪这事的时候,陈天风就对“园洲大桥”这个名词印象深刻。
此时,陈天风有八成的把握,桥墩中的尸骨正是失踪的葛新民。
陈天风继续施压:“既然叔叔是干工地的,应该听过‘打生桩’这个词吧?”
所谓“打生桩”就是在大型工程动工前,通过活人祭祀来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按照封建迷信的思想,动土会破坏当地的风水,通过活人祭祀可以扭转风水局势。
具体做法,就是将活人埋入地基或桥墩等工程结构中。
胡振昌明显有些慌乱:“打生桩都是古时候封建迷信的做法,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做这种事。”
陈天风步步紧逼:“我听一龙说,在园洲大桥建设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发大水冲垮了一座己经建好的桥墩,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这事一打听就能知道,胡振昌不好否认:“是有这事,当时是因为水泥没干就碰上发大水,这才导致桥墩被冲垮。”
陈天风继续问道:“我还听一龙说,园洲大桥的建设资金,三分之二是财政拨款,还有三分之一是村里各户分摊集资。”
胡振昌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迁怒儿子的情绪完全没有掩饰住。
胡振昌顿了顿,解释道:“之前咱们园洲村只有一座老桥出行,租住在村里的打工族又多,那座老桥每天早高峰都会堵车,村长便号召各家各户捐款建桥,毕竟桥建好了,也是方便村里的居民嘛!”
可不止是方便出行,村里的房价、房租都涨了一大截。
陈天风冷笑道:“确实是这么个理,所以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师,在大师说江中有不干净的东西后,便不惜花费巨资搞了个规模庞大的超度仪式,投江的牲畜祭品还刚好是被冲垮那座桥墩附近,你说巧不巧?”
胡振昌再也绷不住,将碗筷重重砸在饭桌上。
这一砸,把胡一龙、许心兰都吓了一跳。
许心兰责怪道:“当家的,你发什么神经?”
“我吃饱了,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聊吧!”胡振昌留下这话,便匆忙离开。
一旁的胡一龙神情骇然,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陈天风拳头攥紧,脸上的杀气弥漫。
只有许心兰,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