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佘竣跟在这三名血奴的身后,一直走,一直走……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前方豁然出现一座阴森的石窟。
石窟入口处泛着幽绿色的磷光,仿佛某种野兽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那三名血奴走到石窟附近便分散开来,各自找了个角落蹲伏。
佘竣环顾四周,发现石窟周围零零散散地跪坐着约二十名血奴,它们全都低垂着头,单膝跪地,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看来这里就是邪魂师的一个小型据点了...”佘竣暗自思忖。
他注意到这些血奴即便无人监督,也保持着绝对的臣服姿态,显然已经被彻底驯化。
佘竣自然不会像其他血奴一样单膝下跪。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靠墙站立,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夜风穿过石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深更子时。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石窟深处传来。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佘竣立刻警觉起来。
只见一名身着紫黑色紧身衣的女邪魂师缓步走出。她身材曼妙,步伐轻盈,但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才62级的魂力,就是统领这么多血奴的主人?”佘竣心中暗想。
那女子伸出纤细的右手,随意指了指。
一名血奴立即像得到圣旨般飞奔而去。
不到一刻钟,那名血奴就捧着一个乌黑的骨杯匆匆返回,杯中盛着某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女子接过骨杯,慵懒地转身走回石窟。
就在这一刻,原本安静的血奴们突然躁动起来。
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向石窟入口,跪拜、作揖、磕头,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哀求声。
佘竣混在血奴群中,借着混乱靠近石窟。
透过幽暗的光线,他看见那女子正半躺在一张石臼制成的“王座“上,
优雅地摇晃着手中的骨杯。杯中液体在幽绿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此刻佘竣终于看清了她的真容——惨白如纸的肌肤,紫黑色的嘴唇和瞳孔,活像一具精心装扮的僵尸。
她的容貌让佘竣瞬间想起多年前交手过的“白血使“,两人简直如出一辙!
“难道她也是血使?”佘竣暗自警惕。
他注意到女子享受地啜饮着杯中液体时,那些跪拜的血奴们眼中竟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突然,女子口中吐出那些不知名的液体,像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它们。
血奴们顿时疯狂地扑上前去,争相舔舐着地上的液体,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女子见状,发出极为妩媚的笑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地面上,那些血奴像发了疯的哈巴狗般趴伏着,伸出猩红的舌头疯狂舔舐着残留的液体。
它们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浑浊的口水混合着暗红的液体滴落,在石板上留下一道道恶心的痕迹。
佘竣强忍着胃里的翻涌,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死死咬紧牙关,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当场呕吐。
然而正是他这副抗拒的姿态,与周围癫狂的血奴形成了鲜明对比,让那名女子注意到了他!
“嗯?”
那名女子紫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尖锐的指甲直指佘竣:“你,过来!”
佘竣心头一震,舌根下事先准备的血煞丹瞬间滑入咽喉。
丹药入腹,一股狂暴的杀气立刻从周身毛孔渗出,将他原本清冽的气息彻底掩盖。
当他缓步走近时,浓烈的腐臭味戾气扑面而来。
那气味像是陈年的血垢混合着某种草药发酵后的产物,熏得他眼前发黑。
佘竣不得不屏住呼吸,只用最轻微的频率换气。
女子突然将骨杯中残余的液体倾倒在自己靴尖,紫黑色的嘴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舔!”
佘竣大脑不断的抗拒,若是平日,单凭这句侮辱,就足以让他一枪刺穿对方的咽喉。
但此刻为了打入邪魂师内部......
“怎么?”那女子的表情逐渐扭曲。
她慵懒地靠在石臼上,用镶嵌着骨刺的靴尖挑起佘竣的下巴。
“呦,还是一只挺有个性的小奴......”
冰凉的靴尖抵在喉结上,佘竣能清晰感受到靴底沾染的粘稠液体正缓缓滑落。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只是垂下眼帘,将滔天杀意死死压在心底。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掌抚上他的胸膛。
那女子的双手像条毒蛇般不安分的缠了上来,指尖在他肌肉线条上游走:“呦欧,白白净净的,实力倒也不弱......”
她的鼻尖几乎贴上佘竣的颈动脉,贪婪地嗅吸着:“你是哪里来的小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当那条紫黑色的舌头即将舔上脸颊时,佘竣猛地低头:“回大人,小奴曾效忠于北冥血王——仇谛!”
“仇谛?!”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
使这名女子瞬间暴退数步,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潮红。
她紫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恐惧,又带着病态的兴奋。
“你从北冥城出来的?”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是的,大人。”佘竣保持着谦卑的姿态,暗地里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仇谛已死......”女子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
突然咧嘴一笑,“不如就跟了我吧!仇谛给你的,我这里也不缺。”
佘竣心中冷笑,表面却恭敬地回答道:“是!大人。”
那双冰凉的双手再次捏住他的下巴。
女子凑得极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记住了,从今以后,你的主人是我——妩血使!”
浓重的血腥气呛得佘竣喉头发紧,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这个动作却让妩血使误以为是恐惧的表现,顿时发出一串妖媚般的笑声:“哈哈哈——”
那笑声在石窟内回荡,像无数把尖刀刮擦着石壁,十分刺耳!
佘竣低垂着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想不到自己一番胡乱的说辞竟然这么容易就骗过了她!
计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