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买不起药,就自已研究药?研究的效果还这么好?
谢廷川自觉见过不少奇葩事,但听着沈予欢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还是觉得有些离谱。
这要是真的,他之前是不是低估沈予欢了?
“怎么了?”沈予欢见谢廷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误会他的意思,“你也想要?”
军人的工作性质,受伤是家常便饭,沈予欢见过谢廷川脱了衣服之后的身体,几乎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疤痕。
大家都羡慕谢廷川年纪轻轻站到了如此高位,可曾想过,这个位置真的是他拿命拼来的?
谢廷川现在是她的丈夫,她不可能坐视不管,那药膏对他是很有用的,沈予欢就说:“你等着,我上楼给你拿。”
谢廷川确实想要这个创愈膏,在亲眼看到这个药效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药物的作用和价值了。
作为军人,虽然部队会给他们配备好药物,但如今医疗水平不高,又因资源匮乏,药物十分紧缺,好的药物更是稀有。
尤其在战场上,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而溃烂失去生命的士兵数不胜数。
沈予欢这种快速且有效的治疗效果的药物,如果能应用到军中,不仅能减轻部队的医疗负担,还能减轻士兵的痛苦,提高士兵的恢复速度和战斗力。
很快,沈予欢拿下来两只大概有大脚趾头大的药膏,放到谢廷川旁边,说道:“这些都是我之前在和平大队的时候做的,只剩下三瓶,我留了一瓶用,这两瓶你先拿着,用完了我再买药材回来做。”
谢廷川拿起一只看,包装的瓶身是白色塑料的,什么字都没有,看着很劣质。
沈予欢解释:“这些药瓶子都是我去找医馆买的,没钱,买的是最普通最便宜的瓶子,反正自家用的,也不讲究。”
“好,”谢廷川将药收了起来,沉吟片刻,说道:
“其实我想要这个药膏,不是为了我自已,你知道我们一线部队的情况,训练强度大,受伤不断。现有的药品效果慢,战士们带伤训练是常事,影响状态,容易小伤拖成大患。如果这个药对那些伤也有用,哪怕能缩短一半的恢复时间,对部队的战斗力都是巨大的提升……”
他黢黑的眼睛看着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予欢有些意外,她当然明白,谢廷川想要拿她的药去研究嘛!
他挺敏锐的,单看看了小阳的恢复程度,就明白了她这个药膏的作用和价值。
要知道,在和平大队,她这个药膏都不知道给多少人用过了,但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谢廷川提出来了,沈予欢也没有藏着掖着,这款药膏她研究出来,就是想着要普及惠民的。
谢廷川算是要助力她一把,她哪能拒绝呢?她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以的,你拿去吧,到时候要普及的话,再来找我谈就行了。”
她研制这个药膏当然不可能白送出去,是要有条件的。
……
昨天沈予欢没有骑车回来,夫妻二人将小阳送去托儿所之后,谢廷川让陈年先将沈予欢送去阳光医院。
“我下车了,”沈予欢边下车边说,“你们回去吧,不好意思陈年,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陈年笑道,目送沈予欢离去,等待谢廷川回去的指令。
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
迟迟没等到谢廷川指令的陈年悄悄从后视镜望向谢廷川,发现谢廷川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摩挲着,目光望着沈予欢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言。
陈年:“……”团长对嫂子的感情都这么深了吗?就上班分离一个白天,就这么恋恋不舍了?
谢廷川收回思绪,终于对陈年说:“走吧。”
“好!”陈年发动车子。
“不回部队,去一下军医院,”谢廷川又说,低头看了眼手中通体白色的药膏。
陈年:“好的!”
……
军区医院的科研楼很安静,空气里是消毒水和各种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
谢廷川高大板正的身影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药物研发与检验科主任”办公室门前。
门并未关紧,留着一丝缝隙,从缝隙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以及听到里面传来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谢廷川叩响了门。
“进!”一个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谢廷川推门进去,办公室不大,但堆满了书籍、资料和文件柜。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的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伏案写着什么,鼻梁上架着眼镜,镜片后是专注而锐利的眼神。
他是张寒松,是军区医院有名的“药痴”,性格耿直,治学严谨,对一切新药方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但也最讲程序和证据。
“张伯,”谢廷川喊道。
张寒松抬起头,看到是谢廷川,脸上露出一丝意外,随即放下笔,露出了长辈般慈祥的笑容,示意道:“廷川?稀客啊,坐,找我什么事啊?”
随即想到什么,忙问:“可是你爷爷?”
“不是,”谢廷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今天我来是有点私事……也可以说是公事。”
“私事?也可以说是公事?”张寒松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谢廷川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掏出沈予欢给的药膏,放在张寒松面前满是文件的桌面上。
“张伯,我今天来,是想研究一下这个药,”谢廷川的声音沉稳有力,“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种外伤药膏,效果……应该还不错。”
“哦?外伤药膏?”张寒松推了推眼镜,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的探究欲明显被勾了起来。
他拿起白色塑料瓶,掂量了一下,打开,凑近瓶口闻了闻——似乎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薄荷清气逸出。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瓶口的质地和封口:“看起来是手工做的。廷川,效果怎么个还不错法?你详细说说,有病例吗?”
谢廷川就将小阳的受伤情况、敷药过程以及第二天几乎痊愈的结果,清晰、客观地描述了一遍。
“一夜之间?淤青?消了?”张寒松意外。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药学专家,他太清楚现有外伤药的局限了,目前能达到谢廷川所说效果的药物,少之又少。
即便有,成本也非常高,很难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