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慕映烟的孟浪吓到了楚定驰,回到广寒殿后,他就钻进了书房,随意找了本书看。
慕映烟没缠着他,她也有事要做。
“公主,这是所有庄子和铺子的账簿。”
成亲后,慕映烟名下所有的产业就归她自已管理,皇后已经派人和她完成交接。
目前所有的管理人员并未动,若是之后慕映烟发现有人不合格,自然会把那人换掉。
对于慕映烟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她处理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就在慕映烟查看账簿时,妙雪接到了锦衣卫送来的情报,将其交给慕映烟。
慕映烟看到情报,眸光微闪,道:“去书房和相公说,我有事找他。”
妙雪应声。
没一会儿,楚定驰到了。
“公主有何事?”
慕映烟把手里的情报给他。
楚定驰看完眉头一挑:“宁远侯府竟然也参与进了江南之事。”
慕映烟心情很好,勾唇道:“之前封掉瑞丰绸缎庄,断了宁远侯府的一大进项,宁远侯府就开始寻找新的进项,但京城已经没有容他们插手的地方。杭州盐商一直以柳鹰为首,柳鹰是前朝余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朝臣拉下水的机会,他早就安排人和宁远侯府接触过。”
“吴尧成还算谨慎,之前不曾答应柳鹰的靠拢,但偌大的侯府每时每刻都需要银子,吴尧成收了柳鹰的银子,但会不会进一步接触还没有决定,只是暂时收了银子。”
说起来,宁远侯府既幸运又不幸。
因为他们恰好卡在这个节点上。
若是江南的事晚几个月暴雷,宁远侯府可能已经和柳鹰勾结上。
可若是早一些暴雷,打死吴尧成也不敢和江南盐商接触。
楚定驰又看了看情报,道:“他收银子的时间似乎是我去常州之后,堂堂宁远侯世子,就没对韩成民之死有一点警惕吗?”
慕映烟冷哼:“他就是警惕了才会收下银子。”
楚定驰疑惑地看向慕映烟。
慕映烟解释道:“吴尧成这人,有点能力但是不多,行事谨慎偏偏喜欢耍小聪明。在他看来,韩成民的死会不会涉及到柳鹰,都是他收银子的大好时机。”
“若是牵涉到柳鹰,那也不必再应付柳鹰,至于被人查出来他收柳鹰的银子?反正没有真的勾结,没人会因为只是收银子就问责宁远侯府。”
“若是没有牵扯到柳鹰,只要柳鹰能在这次江南乱局中存活下来,就有了向宁远侯府靠拢的机会。”
慕映烟声音泛冷:“他这是想借着朝廷的手,替他考验柳鹰。”
楚定驰笑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柳鹰不仅仅是江南盐商,还是前朝余孽,任何和前朝余孽有交集的人,都必须经历严格审问。虽然宁远侯府不会有事,但颜面大损是肯定的。”
楚定驰又仔细看了看情报,道:“这份口供来自柳鹰的心腹柳运,看来是真的。”
他之前也打算审问柳运,但确定柳鹰前朝余孽的身份后,就把此人抛到了脑后。
如今看来锦衣卫审问得很仔细。
慕映烟看向妙雪,吩咐道:“让表哥传唤宁远侯世子到锦衣卫接受审问。”
接受审问也分种类,可以上门问询,也可以传唤过堂。
慕映烟对宁远侯府一点好感都没有,直接选了让宁远侯府最丢人的方式。
妙雪应声离开。
楚定驰问道:“江南的锦衣卫数年不曾发现尤阳煦等人的保密,纵然有江南锦衣卫指挥使的包庇,但大乾承平日久,锦衣卫警惕性下降也是事实。如今大乾各地都有可能隐藏着前朝余孽,锦衣卫得整顿了。”
慕映烟也有此打算,道:“我已经决定让表哥派人巡视大乾各府,每府都设置一次考验,凡是没通过的一律革职查办。趁着江南之事的震慑还在,锦衣卫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换血。”
楚定驰:“公主有打算就好。”
慕映烟看他:“京城很可能隐藏着前朝余孽,我打算让锦衣卫暗查,相公有没有什么想法?”
京城隐藏的前朝余孽很可能和楚定驰前世之死有关,慕映烟最恨的就是此人,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楚定驰也有此猜测,道:“对方会置我于死地,必然是我和他有冲突,或者我碍了他的路。但我不记得和谁结过仇,至于碍路,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前世的官职都是位高权小,但凡有野心的人都看不上他的位置。
慕映烟也在回想,会不会是她连累了楚定驰,毕竟前朝余孽肯定更恨大乾皇室,但若真是如此,直接对她下手不是更好吗?南疆蛊毒能瞒过众多太医的眼睛,哪怕是慕映烟中毒也是一样的结果。
两人都在回忆,然后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心情都变差了。
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实在让人心烦啊。
......
宁远侯府
吴尧成沉着脸坐在大堂,脸色极其难看。
管家低声道:“锦衣卫已经派人来了,世子还是早过去为好。”
吴尧成狠狠拍了下桌面:“欺人太甚!这等小事也要我去锦衣卫问询,分明是不把我宁远侯府放在眼里。”
管家请罪道:“老奴未曾察觉到柳鹰的狼子野心,请世子责罚。”
吴尧成摆手:“他们在江南隐藏了这么久,你仅和他们见过几次,如何能察觉。”
说到这儿,他也很后悔:“本以为能白得一笔钱财,没想到是粘上屎了。”
吴尧成心里就算再生气,也得去锦衣卫接受周昊仓的问询,若是他不配合,就真的和前朝余孽扯上关系了。
随着吴尧成进入锦衣卫,宁远侯府被锦衣卫问询的事情就传开了。
除了有数的几个知道具体原因,暗暗幸灾乐祸宁远侯府的倒霉,其他人都是不知内情,还以为宁远侯府犯了什么大错被锦衣卫抓住了把柄。
一时间,宁远侯府将要倒台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百姓们再次乐呵呵地吃了起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