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回真的有点麻烦了。”高育良为什么特意请大师傅回来做东北菜,也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这学生了。就算这回没有汽油桶,可是陈岩石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汽油桶。
祁同伟想想,当时把那个绑架陈岩石的那个王文革一块关了。那会就是他拿的火把,若不是他们有准备,那时也就炸了。所以王文革判得也重,仅次于组织者的郑西坡,他应该也不会再绑架蔡成功的儿子和陈岩石了。
那么算起来,现在大风厂留下的股东职工,都是老弱病残。他们最大的危险来自于他们自身,真的有个好歹,就跟碰瓷一样。自已这副部弄不好,还没捂热就得飞。理由多么好找,处理不当,造成了多名老人出事。部里都保不住他。
想想陈岩石在剧中之死,就是被王文革绑架,加上老人八十多了,心脏功能早就不成了,受了惊吓还有刺激,所以想想陈岩石现在还在不断的喂养这些吸血鬼,陈岩石的结局在他看来就是他的反噬。
他自作自受,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等着一但有人说不了,然后他们就受不了了,他们才不管陈岩石是不是对他们掏心掏肺了,他们被养得眼睛里只看得到他们自已。
所以,这些人是没救的。就像陈岩石一辈子难道真的没看出来,大风厂这些人的本质?他就是不想承认他错了。就像不愿承认对于陈阳和祁同伟的相恋,是他的错一样。
“我也知道,这事很麻烦,不过,现在你出面最合适,上回大风厂的事也是你解决的,你对他们有一定威慑力;再说,你是新来的,与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你说话,比较超然。”高育良想得很透,十分含蓄的说道,“实在不行,我给你些授权。别死人就成!”
“没事,来都来了,就得把事干好。我明天去找马副省长,看看怎么安排。”祁同伟笑了笑,摆摆手。他懂高育良的意思,他是书生,却也是政治家。他不缺手腕,只是看值不值得用。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怕困难的主,现在像你这样的干部太少了。”高育良感动了,果然是自已的学生,比沙瑞金强多了。
“您和老赵书记还有联系吗?”正事说完了,祁同伟看看高育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当然,我也算赵家人马,老书记走前还向中枢推荐了我。”高育良坦然的说道。
“那您对赵家事知道多少?”
“你想说什么?”高育良不想猜,直接看着他。
“这么说吧,您觉得沙书记和田国富相继调过来,剑指谁?总不至于是您吧?”
“他们把你和亮平调过来,难道不是因为信任我?”高育良眉头一挑。
“不是!”祁同伟摇头,“我来是钟小艾要求的,不然我不会来。镀金、涨级别,那是部里的意思,算是借了钟家的东风。来之前,部里希望我离地方政务远一点;至于说亮平,他是钟家的女婿,他自然更忠于钟家。”
祁同伟直接说道,他和侯亮平都不算是中枢派的,侯亮平代表钟家的利益,而是自已是部里借力打力,可以帮,但别过;只有沙瑞金才是真正中枢派的。
“钟家让你来做什么?为亮平保驾护航?”高育良明白他的意思,他和侯亮平虽说是他的学生,但是真有事时,他们也不会站在他的边上。他现在能和自已透话,也算是很给他这个老师面子了。
“不是,或者说不全是。他们也怕亮平闯祸,但也让我别太管,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但我总也不能让他闯大祸。当然,也不会允许他被人害。”祁同伟想想,字斟句酌,“我觉得钟家是怕赵立春和沙背后的人闹得太不堪,影响汉东的发展,算是第三方,让双方都保持克制。真的一拍两散,不管谁掀了桌子,也不是中枢想看到的。”
“那你对我有什么建议?”高育良看着自已的高徒。
“没有!您知道,我玩不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钟家对我有恩,这是第一次让我做事,而且还是让我用干净的法子做事,这个我没法拒绝。不过,我能肯定的告诉您,赵家船肯定要沉的,现在就看他们用什么样的姿态来沉了。所以,您怎么选择,就需要好好想想了。”祁同伟实话实说。
“所以沙瑞金肯定是剑指赵家了。”高育良喃喃的望天,若是沙瑞金代表中枢,这就麻烦了。让自已屈居于他之下,他觉得憋屈。
“我是您,就不用太管沙瑞金。他是中枢派的,但是,他若是完不成中枢的任务,或者w理会错了中枢的意图,中枢也不会留着他过年。毕竟中枢还先派了一个田国富。中枢要平稳!要保证汉东的经济稳健发展。”祁同伟‘呲’了一下,没说下去。
他相信高育良是绝对的聪明人,人民名义里,说实话,若不是错误估计了形势,以为中枢是要对汉东官场下手,他和祁同伟也不会奋力一搏了。高育良只要及时进京认错,他最多去人大,然后把高小凤和儿子带回来,他的待遇也不会变。至于说祁同伟,有高育良在后头,又足够心狠手辣,他也绝对能反手一击了。反手卖了赵立春,高育良和祁同伟绝对做得出来。也绝对能把自已首尾抹干净。汉东就还是那个汉东。
可就算是在剧中他们错估了形式,沙瑞金到汉东也半年白头,可见他这种情况下,都斗了一个半斤八两,现在他直接把底牌告诉这位老师,他比自已清楚该怎么做。沙瑞金真不是老头的对手。
现在,高育良可没什么明显的把柄在赵家手上,唯一的,就是他是赵家提起来的。但是赵家提起来的人多了去,他又没同流合污,中枢也不能因为他这点就把他怎么样。
特别是现在李达康落马,沙瑞金再把高育良弄下去,那汉东就不是变天的问题了。千万别小看基层的官场,高端黑这一套,能把沙瑞金黑死。
人家不是为了高育良,而是唇亡齿寒。所以,高育良完全不用顾忌沙瑞金,做好自已,保持汉东的稳定有序,中枢又不瞎。
“出去吃饺子,你吴老师特意去问了好些人,才找到的东北师傅,师承鹿鸣春退休大厨。”高育良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拉着祁同伟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