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法律人的严谨

“我们三个那时说好了,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高育良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也是心酸,因为不想让自已陷入无穷无尽的党争之中。于是看似无序,却也是有步骤的慢慢的一点点修枝育苗。

“所以上头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于是换了稳妥的前任,把沙瑞金弄过来。然后就出了丁义珍案,妥妥的让人觉得前四年,你们似乎啥也没做。”祁同伟也长叹了一声。

像高育良他们这么做,优点是,外人不知道,但是线上人知道,于是多少也会有怕的意思。缺点是外人不知道,然后不能真的强力扼制风气。

“我也是你提醒之后才想明白,沙瑞金真的想左了,上头并不是否定了汉东的成绩,而是,他们要弄赵家了。而这四年,我们尽可能避开了赵家父子。就是不想引起他的警觉,就是想趁老虎不注意,把其它的边边角角都去了。”高育良点头,叹息了一声,“也是性格使然,我们三个都属于性格温和的那一拨,像《百年孤独》里说的,‘比起有人牵动情绪的日子,我更喜欢无人问津的时光。’”

祁同伟点头,前书记是平调到临省做书记,临省也不是什么经济欠发达地区,人家也是好山好水好风光的地方,这也的确说明了上头对他的认可。

“这么看,上头这是在给谁挖坑,赵是肯定的,是不是想顺便把沙瑞金一拨带走?”祁同伟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高育良。

他所知,沙的养父里,陈岩石是最菜的。不过也是,他十几岁参军,估计认字都是解放后才开始的。能混到厅级,也算是个人努力了。不过,他其它的战友,就算比陈岩石努力,但也不可能真有太高。

解放初授衔,老一辈的革命家最少也得是个少将了。而像陈岩石他们这一排,有一个到营级了吗?所以有人说沙瑞金靠的那些养父们,祁同伟是不信的。

他更相信沙瑞金在京城上大学,然后凭着“烈士遗孤”的身份,成了某位大佬的女婿倒是有可能的。所以,之后,三十、四十年,他和陈岩石没联系。

不信看原剧,老头在大风厂的门口,是找高育良才联系上沙瑞金的。而且,老头打电话,白秘书接的,白秘书就完全没听过老头的名字,也就表明,沙瑞金可从来没和白秘书提过,他在汉东是有熟人的。

所以,沙瑞金背后也不是什么老前辈,而是岳父及岳父一方人马。没看沙瑞金一个人来上任,也没带夫人、孩子。而在易学习那儿,易妻毛娅说,娶对老婆才能升官时,沙瑞金脸色僵硬了一下。

当然,这一切,只是祁同伟自已的猜测,做不得数的,但想想,沙瑞金的根基也不稳,而他这性子,在汉东这样,在其它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弄不好,这回,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的。

“为什么不想,上头是觉得我和那位太过软弱,派个有底气的过来帮忙?”高育良摇头,他们三个为什么悄悄的做?就是他们三个都是平民出身,都是属于没有根基的,不指望能进京养老,只想全身而退。沙瑞金不同,人家根正苗红,怎么着也比他们说话更大声。

“那么,您说,若是当初您主动承认月亮湖的错误,那么,沙瑞金会不会联合您?他不需要完美无缺的搭档。”祁同伟想想,他记得有人说过,沙瑞金给了高育良三次机会,但高育良都没接住。而不这回,他细想想,沙瑞金明显不怎么想搭理高育良的,除了工作,他们几乎不打照面。

而快退休的刘省长,现在就是橡皮图章,快乐的隐形人。二号楼现在人家都快腾出来了。保证一天都不多待。

所以此时汉东的局势颇为微妙。

“他知道我不会承认,我们学法律都知道,歉都不能乱道,罪就更不能乱认了。你顺口一句‘对不起’,人家就能因此给你定罪。”高育良不谈那个可能性的问题,而是从根上直接反驳了。

祁同伟笑了,就是这个意思。原剧里的高育良是有小辫子的,而这回他没有。那么,原剧的这些人物自然要做出相应的改变,所以自已怎么可能认为这里梦非梦呢?

“呵呵,学长,没空和我们吃饭,有空来找老师下棋?”侯亮平冲进来,愤愤的说道。

“唉,我难得休息。”祁同伟有点无奈,他难得的清静啊。还有,这位怎么连门都不敲,就冲进高家书房?回头看看书房的门。

钟小艾站门口,有气无力的敲了三下,看他们回头了,就自已进来了。

“我也难得休息,结果去帮人搬家了。”钟小艾也气鼓鼓的进来,“老师,我真的真的不喜欢您那位外甥女。”

“唉!”高育良觉得自已的休息日啊!根本不提陆亦可。现在他也没法介意这俩冲进来了,好歹钟小艾还敲了门。

“你们去帮陈老搬家了?”祁同伟放弃抵抗,回头看这两口子。

“你怎么知道?”侯亮平立即坐到他的身边,看看围棋,他学过,不过,围棋这个,真的你说学会了吧,好像是会了,但是看别人下,你就觉得,自已也许一点也不会。

“看来陈老还是听劝。”祁同伟就懒得说,条件给了这么多,还问自已怎么知道的?两人一起帮人搬家,中间还有陆亦可。这个还用猜?不过算了,不想费那个唇舌。

“你劝的?”钟小艾这还想不明白,就白瞎了。

“陈老怎么会找你商量?”侯亮平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看,陈老也不可能找祁同伟啊。

“因为陈老想把小皮球过继给他。”高育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

“不是过继,是让我收养。不,应该是做伴。”祁同伟纠正了一下,现在想想看,陈岩石可没说一句准话,最靠近的,好像也就是说可以给他做个伴。所以这位也真的在政法系统一辈子,真的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意思,说了那么多,一句需要负责的话都没有。